何鼎及銘文拓本。拓本右起第七列前四字即“宅茲中國”。
顯然,以德治國,就是周人的政治思想。這個(gè)直到今天還在影響我們民族的觀念,是周文化和周制度的核心,也是他們的一大發(fā)明。
不過麻煩也接踵而來。
沒錯(cuò),“得失之得”或“曲直之直”加上“心”,就成了“道德之德”。但道德既然在“心里”,怎么治國呢?
唯一的辦法,是把無形之德變成有形之物,讓它“看得見”,也“行得通”。
周人解決了這個(gè)問題。
看得見的是“圣人”。圣,甲骨文和金文都有,字形中最醒目的符號是大耳朵。所以,圣(聖)、聲(聲)、聽(聽),在上古是同一個(gè)字,都從耳。圣的本義也是“聽覺敏銳”,后來變成“一聽就懂”,再后來變成“無所不通”,最后變成“德高望重”。這就到春秋戰(zhàn)國了。子貢就說老天爺要讓孔子成為圣人,孟子則說圣人是“人倫之至”。從此,被尊為圣人的,唐堯、虞舜、夏禹、商湯、周文、周武、周公、孔子,無不是“道德高標(biāo)”。
甲骨文的 “圣”(乙六五三三)。
金文的 “圣”(尹姞鼎)。
這,就是中國獨(dú)有的“圣人崇拜”。
圣人崇拜成為風(fēng)尚,雖然由于后世儒家的鼓吹,但那意思周初就有了。是啊,改朝換代要有依據(jù),以德治國要有榜樣,而榜樣的力量據(jù)說是無窮的。文王和武王,豈能不“乃圣乃神,乃武乃文”?就連革除夏命的商湯,也得是。
榜樣,是“看得見的力量”。
但,禹湯文武,只是統(tǒng)治者的榜樣;后來的孔子,也只是讀書人的楷模。教化大眾的“平民圣人”還沒出現(xiàn),雖然遲早會被打造出來。在此之前,實(shí)施以德治國,就主要得靠“行得通的手段”。
那么,它又是什么呢?
禮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