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年紀(jì)

人有年紀(jì)衣有歲。問一聲“你知道衣服的年紀(jì)嗎”？算不上什么唐突之舉，當(dāng)然了也無法向多深的意義靠攏。只不過簡單一個疑問句罷了。

對衣服的年紀(jì)，印象最深莫過于那條棉褲了。上初三那年，三姐夫怕我冷著，送了一條棉褲，直到我上班頭幾年了，那條褲子還在穿，屈指算來近十歲了。后來，我用自己的工資買了新的，那條舊棉褲轉(zhuǎn)手給了別的親戚，衣之歲在脈脈人情里，與日俱增。有時，與朋友言及儉省，會不自覺地提到那條棉褲，往往會引來訝聲一片。

只有一次例外。當(dāng)時，和一同事吹噓自己的苦寒史和節(jié)儉功，很自然地帶出那條棉褲，沒承想這位仁兄一針見血地說：“這條褲子只能證明你從初三之后沒有長高，并不能說明其他什么問題?！崩咸欤@話也說得出口，還叫人活不活？原來，他有鎮(zhèn)宅之寶——一件老夾克衫，還是戀愛時女友（現(xiàn)為老婆，能珍衣定會惜人，對吧？）贈給他的禮物。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像只驕傲的公雞，說：“你看，就是這件，我還在穿呢！”那時，他的女兒已上初三了，衣齡到底幾何，憑我這個大學(xué)會計科班出身，任有再豐富的財會知識也無法計量出來。我暗自想出一個詞來：古老！若要問我小巫見大巫是什么感受？有過那次經(jīng)歷之后，我可以脫口而出——只恨眼前沒地縫可鉆呀！

曬衣服的年紀(jì)，在我，只不過是炫窮耀省的資本，現(xiàn)在想來，要多沒意思就多沒意思。而今頭一回聽到“你不知道衣服有年紀(jì)的嗎”？才知道，衣之年紀(jì)，有時對人的影響巨大，甚至是致命的。

朋友老吳開了一家制衣廠，專門生產(chǎn)牛仔褲，財富驚人，是位成功的儒商。

我問他：“開廠做生意，你最怕的是什么？”

老吳說：“最怕退貨。經(jīng)銷商賣不動，原封不動地給你退回來，真要煩死人呢！”

我靈機一動，給他出主意，說：“南邊賣不動，你就發(fā)貨給北邊嘛！不是說東方不亮西方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