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接著說:“明白中國人的心思很難,有些事別人是不會直說的,但我們不應(yīng)該介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每個人都有缺點。別忘了,我們欠保拉姨媽和鮑勃姨父一個大人情,因為他們把我們弄出香港,帶到美國這座金山上?!?/p>
我點了點頭。
那天上午,保拉姨媽回到家,邀請媽媽和我一起坐在餐桌前。
“金伯利,”保拉姨媽的手指輕輕點著塑料桌布,她渾身散發(fā)著香水的味道,嘴唇上方長了一顆痣,“我聽說你是個特別聰明的孩子。在這兒你能給你媽媽幫上大忙,而且納爾遜肯定也能從你身上學(xué)到很多?!?/p>
“納爾遜也是個聰明的孩子?!眿寢屨f。
“當(dāng)然,他在學(xué)校里表現(xiàn)得也很不錯,他的老師跟我說,他將來會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律師,因為他很擅長辯論。不過現(xiàn)在他真的要好好努力了,對吧?這樣才能向他聰明絕頂?shù)谋砻每待R?!?/p>
“大姐,你這是給她戴高帽子??!阿金在這兒不會太輕松的,她幾乎不會講英文?!?/p>
“這確實是個問題,納爾遜的中文也需要輔導(dǎo)。這些在美國出生的孩子??!”保拉姨媽笑了。
“你總是為我們著想,”媽媽客氣地說,“我們也想盡快幫幫你。我這就開始教納爾遜中文好嗎?”
保拉姨媽猶豫道:“這就是我想談的問題?,F(xiàn)在沒這個必要了。”
媽媽大吃一驚:“你不是想讓納爾遜好好學(xué)中文嗎?不是還要我照顧小戈弗雷,接納爾遜放學(xué)嗎?你不是說他們的保姆費用太貴,而且保姆太不上心嗎?難道你要留在家里親自照顧他們?”媽媽疑惑地問個不停,我真希望她能讓保拉姨媽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