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繼續(xù)往前走,但能感覺到大家都注視著我。
考試那天,我們的課桌被擺成一列一列的。這次,我坐在塔米后面,而庫爾特坐在旁邊那列跟我并排的位置。助理教師特納太太在教室里來回走動,分發(fā)試卷。
塔米轉(zhuǎn)過身對我說:“你還有多余的鉛筆嗎?我的筆尖斷了。”
我點點頭,指了指放在我桌上的那一支。
她伸手去拿的時候,一張折起來的黃色小紙片從她袖子里掉了出來,飄落到地上。我下意識地彎腰去撿,可我坐直身體以后,塔米已經(jīng)轉(zhuǎn)了回去。這會是寫給我的嗎?我從沒在課堂上傳過紙條,但我見過別人與他們的朋友互傳紙條,并因強忍笑意而抖個不停。我受寵若驚,又好奇不已,正要打開,雷諾茲太太就從我背后走過來,拿走了我手上的紙條。
我驚恐萬分地看著她繼續(xù)展開紙條。里面寫的一定是很私密的內(nèi)容。雷諾茲太太透過她棕色的圓眼鏡仔細研究了一番?!拔覜]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金伯利。”
塔米沒有回頭,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雷諾茲太太緊緊抿著嘴唇,一臉不悅,舉著紙條讓我看。潦草的字跡涂滿整張紙,我勉強認出上面寫的好像是牛頓定律的定義以及速度、速率等公式。
我全明白了。我的臉頰發(fā)燙:就算考的是那些我學不會的科目,我也絕不會作弊。媽媽對我的教育不允許我這樣做。大家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居然會認為我做得出這樣的事。這個時候,塔米在雷諾茲太太背后回過頭,用楚楚可憐的眼神求我不要告發(fā)她。
“這不是我的。”我說。
“跟我來?!崩字Z茲太太示意助理老師繼續(xù)監(jiān)考,而她走出了教室。我跟在身后,覺得全班同學都在看著我。我們穿過走廊,走向自然與數(shù)學部主管科普蘭博士的辦公室。我感到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