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好的,別擔心。”他說道,“我們該慶祝一下?!?/p>
“好,那咱們現在就出發(fā)?!笨死锼沟倌纫皇肿テ鹞业母觳?,一手抓起艾爾的胳膊,“艾爾,來嘛。我們又不清楚本派新生的表現怎么樣,一切都還不確定,不要那么悲觀?!?/p>
“我只想上床睡覺?!彼f著,掙開了克里斯蒂娜的手。
漫步在通道里,很容易忘記艾爾,忘記莫莉的報復以及皮特可疑的平靜,也能輕易假裝任何隔閡我們友誼的裂痕都不存在??膳腔苍谀X海深處的事實是,克里斯蒂娜和威爾也是我的對手。如果我想打進前十,就不得不先打敗他們倆。
我只希望到時候不必背叛他們。
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宿舍里靜得出奇,靜得詭異,平日里大家的呼吸聲吵得我心煩意亂,可這會兒又太靜了。每當悄無聲息的時候,我就會想念家人。謝天謝地,無畏派的宿舍通常都吵得要命。
我想起母親來。如果她出身無畏派,為什么要選擇無私派?難道她喜歡無私派寧靜、平淡的生活,還有美德——所有那些我一旦想起就無比懷念的特質?
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人從她年輕起就認識她,然后告訴我那時她是什么樣子?我想就算有人認識,大概也不愿意談起。轉派者一旦成為新派別成員,就不應該談起從前的派別。這樣比較容易將對家庭的忠誠轉移到派別上——踐行“派別遠重于血緣”的信條。
我 把臉埋在枕頭里,想起母親的囑咐。她要我去告訴迦勒察看情境模擬的血清——為什么?是血清的成分跟我成為“分歧者”有關,還是與我處境危險有關?還是什么 別的原因嗎?我嘆了口氣。我有一千個問題,可還沒等得及問其中任何一個她就轉身離開了?,F在它們全都在我的頭腦里盤旋,我懷疑在找到答案前根本無法入睡。
這時,宿舍那頭傳來一陣扭打的聲音。我從枕頭上抬起頭,眼睛還沒適應這黑暗,凝視著這一片漆黑,就好像還沒有睜開眼睛一樣。我聽到運動鞋摩擦地面發(fā)出的吱吱聲,廝打聲,緊接著是砰的一聲重響。
然后一聲哀號劃破夜晚的寧靜,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霎時凝固,毛發(fā)都立了起來。我把毯子扔在身后,光腳站在石頭的地面上,辨不清叫聲是從哪里來的,可隱約能看見大概幾個床那么遠的地上躺著一團模糊的影子。又一聲尖叫刺穿我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