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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找到嗎?”浩市似乎在自言自語。時間明明還沒那么晚,可是窗外一片昏暗,夜幕似乎已經(jīng)降臨。
熒光燈的光芒充滿人工的痕跡,兩人在燈光下尋找著話題,茶杯不斷被端到嘴邊。這是浩市第一次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也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信枝覺得自己年紀大,必須要談些得體的話題,但她原本就不擅長這些。其實爽快地問些新婚生活的事也好。“小孩走得慢,應該沒走那么遠?!毙胖貌蝗菀谆貞艘痪?。
花了點時間準備好毛巾和錢包后,藤治走出家門。那時距孩子離開不到三分鐘。藤治一直笑著說,總之先把孩子抓到送回家,再回來慢慢喝酒。
“不,我是說貓。那孩子說要找貓,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啊,那個啊……”
應該找不到。
“那只貓,其實是我扔的?!?
信枝不想談論貓,但又找不到打破沉悶的方法。她覺得自己肯定會被當成內(nèi)心冷漠的女人,但還是說出了幾次扔貓的經(jīng)歷。從最初扔到田里,到后來扔到雜樹林里,貓卻拼命找了回來,又到剛才扔到遙遠的森林里,她逐一述說。
貓有多么小,承受著多么痛的傷,又是多么拼命地爬向自己——說著說著,信枝不知為何情緒高昂起來,心中不可思議地升起一種想要暴露自身缺點的挑釁的感覺。貓,貓——信枝隱約明白,自己在說貓的同時,也在講述著別的小東西。
浩市一句話都沒插。信枝說完后,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窗外的雨聲清晰可聞。
“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