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選擇了跟“中專姑娘”在一起。我說不上來自己是否愛她，但相信好好經(jīng)營還是可以培養(yǎng)出可靠的感情的。更何況，“老丈人”——該校校長，親自坐車前來接見，而高出該校分?jǐn)?shù)線二百多分的學(xué)生也稱得上是“高富帥”了。

唯一的問題在于，即便是“高富帥”，“結(jié)婚”還是得給彩禮的。我在長春火車站的廣場，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漫無目的地在地上劃著圈，身體在下沉，胃部在抽搐。炎熱的盛夏，天空卻是霧蒙蒙的一片，我感覺口腔里的唾液沾滿了廣場上飄來的灰塵。

一個小時后，父親在火車站的管理值班室內(nèi)找到我。我耷拉著腦袋坐在靠墻的位置，不敢望向他的臉。

“你是他的家長嗎？”一個戴著紅袖套的人朝我父親走去，“你兒子隨地吐痰。”

“要罰多少？”

“30。”

我聽到父親向人求情的聲音。

彼此僵持了很久，仍舊無結(jié)果。

一個光頭模樣的人站了起來：“30塊而已，不多，交了吧?！?/p>

我微微抬頭，看見了我的父親，這個被人稱之為華老大，時常對我說“別怕，爹會想辦法”，兩天之內(nèi)就能砌成一座等腰三角形房子的男人，彎下了腰，眼里閃著淚光。

我聽見一盞燈泡爆炸的聲音。

最后被罰20元。上了火車后，我倆面對面坐著，很長時間沒說話。

“爸。”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低著頭，輕輕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