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可以生吞活剝這個世界。”
我們身后的山坡響起了號角聲,短促而刺耳,仿佛是在示警。我還來不及說話或動作,阿基里斯已站起身子,他從大腿的劍鞘拔出短劍。那只是一把狩獵用的刀子,但在他手中已經(jīng)足夠。他泰然自若地站著,動也不動,用他半神的感官仔細(xì)聆聽著。
我也有刀。我悄悄地抽刀然后起身。他站在我與號角聲之間。我不知道是否該走到他身旁,舉起武器和他一同迎戰(zhàn)。最后,我待在原地。那是士兵的號角聲,喀戎曾經(jīng)坦言,戰(zhàn)斗是他的天賦,不是我的。
號角聲再度響起。我們聽到灌木叢傳來聲音,有一雙腿被樹叢給纏住了。一個男人。或許他迷路了,或許他陷入危險。阿基里斯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仿佛是在回應(yīng)阿基里斯似的,此時號角聲又響起。然后山上傳來叫聲:“阿基里斯王子!”
我們呆住了。
“阿基里斯!我來找阿基里斯王子!”
樹上的鳥兒被叫聲一驚,一哄而散。
“你父親派來的?!蔽业吐暤卣f。只有國王的傳令官才知道我們在這里。
阿基里斯點點頭,但似乎不愿搭腔。我能想象出他的心跳跳得有多快;就在前一刻,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殺人。
“我們在這里?!蔽矣檬衷谧爝厙赏矤睿舐暤亟械?。嘈雜聲停頓了一會兒。
“你們在哪兒?”
“你能順著我的聲音過來嗎?”
他可以,只不過吃力了點。他花了一段時間才走到我們所在的空地。他的臉被樹枝劃傷,而他在王宮穿的丘尼卡也已汗?jié)窳恕K孔径仟N不堪地行了跪禮。阿基里斯不再高舉刀子,但我看他還是握得緊緊的。
“有什么事嗎?”他的聲音很冷靜。
“你的父親要你回去。國內(nèi)發(fā)生了急事?!?/p>
我發(fā)覺自己一動也不動,就像阿基里斯前一刻一樣。如果我一直保持不動,或許我們就不用回國。
“什么急事?”阿基里斯問。
那人此時終于靜下心來,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在跟王子說話。
“我的主人,請赦免我,詳細(xì)情況我不清楚,只知道邁錫尼差使者捎信給珀琉斯國王。您的父王打算在今晚向大家宣布此事,并且希望您也在場。我已備好快馬,就在山下等候?!?/p>
此時一陣沉默。我還以為阿基里斯會回絕,但最后他說:“帕特洛克羅斯與我需要收拾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