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錢,就搗亂,這是乞丐要飯的一個本事。那么說,丐頭在人家門口放的這根竿子,是個信物,它叫什么呢?不叫打狗棒,也不是什么綠玉杖。過去有個傳奇小說,《金玉奴棒打薄情郎》,里頭有個人物叫金老大,那就是杭州的竿子頭,他手里頭就有這么一根竿子,管著杭州所有的乞丐。話說,這個竿子是怎么來的呢?
據(jù)說是跟朱元璋有關(guān)。朱元璋打天下,得兩個要飯的幫助,后來,他要報(bào)恩,要封他們倆官。這倆人不做,說叫花子當(dāng)三年,給皇帝都不換。朱元璋說,你們不要,我就賞你們吧,賞給你倆每人一根一尺多長的小木棒,木棒頭上擱黃布纏著,下面耷拉兩個穗子,一個藍(lán)的,一個黃的,這兩個東西就叫竿子,拿這個,天底下可以隨便要飯。據(jù)說,從那時候起,竿子成為丐頭的一個信物,后來嫌拿著費(fèi)事,有的丐頭抽旱煙,就用煙袋鍋當(dāng)信物。所以,歷史上真實(shí)的丐頭的信物,是煙袋鍋和竿子,根本不是什么綠玉杖、打狗棒,沒有那么神奇。所以,這是我們了解到的歷史上丐幫的一種真實(shí)存在。
那么說,真實(shí)的要飯,他是怎么要呢?有兩個類型,一種叫文要,一種叫武要。文要是什么?我們有個詞兒,叫花子,花子就花子了,怎么還叫“叫花子”?叫,指的是什么?
這是一種小手藝?,F(xiàn)在,我們有的人會打快板,這是干嗎的?過去要飯用的,數(shù)來寶也是要飯用的。文要的方式,就是我給你唱一段快板:打竹板,進(jìn)街來,一街兩巷好買賣;也有買,也有賣,也有幌子和招牌;金招牌,銀招牌,哩哩啦啦掛起來;這二年,我沒來,大掌柜的發(fā)了財(cái)……念喜歌,一聽這挺喜慶的,給兩吊子,這叫文要。還有武要,是什么呢?來狠的。有種要法,叫街壘磚,就到店鋪跟前要錢,不給,就拿塊兒板磚,真往自己身上打。一拍,一喊,老爺太太給兩吊錢花吧。這一打,你害怕了:別打出事,打死人了,給點(diǎn)兒錢吧。還有的往腦袋上打,一打,這血下來了,趕緊給錢吧。有人說,這本下得太大,都掙不回醫(yī)藥費(fèi)。不是那么回事。披頭散發(fā),里頭小塑料袋裝一點(diǎn)兒豬血,一打,血可不是下來了嗎?
雖然,我們說丐幫并不是真實(shí)存在的,但要飯的本身有幫派,什么幫派?它有五家,叫范、伍、李、索、高五門。
它是按五個姓氏來的,姓范的,姓伍的,姓李的,姓索的,姓高的。范門是怎么回事?相傳,要飯的老祖宗叫范丹,是春秋時人,窮得夠可以,當(dāng)時話說他:石崇夜夢墜馬,醒來告于鄉(xiāng)鄰,牽羊擔(dān)酒堆滿門,與他壓驚解悶;范丹已被犬咬,怪他不加小心,看起來敬富不敬貧,世態(tài)炎涼可恨。要飯這行,為什么要尊范丹為自己的祖師爺呢?
經(jīng)常有的要飯的,到讀書人家要飯,人家不給,說我們是孔圣人門下子弟,不接濟(jì)你,他就會唱這么一段歌:“叫聲掌柜你聽詳,打東周列國就有我們這一行,孔夫子無食困陳蔡,請來了范丹老祖把糧幫,借給你們吃,借給你們穿,借給你們米山和面山,直到今天沒還完,真主堂,耶穌教,圣人門前許我們要?!边@是什么意思?話說當(dāng)年,孔夫子周游列國,時運(yùn)不濟(jì),困在陳國和蔡國之間,沒吃沒喝,眼看要餓死。這時候,范丹給了他吃的和穿的,孔夫子就許諾:你的恩情,我還不完。受人滴水之恩,必當(dāng)涌泉相報(bào),后世圣人門下子弟,讀書人,見到要飯的都得給點(diǎn)兒錢。所以,這要飯花子的頭一門和范丹老祖有直接關(guān)系,叫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