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你們的辦法有多瘋狂，”我說，“給我一個將它弄到甘貝爾的方法。每次你們給我一個意見，我回應(yīng)你們一個意見。如果我五秒鐘內(nèi)沒回答，最后回答的人將得到一罐可樂。現(xiàn)在開始，我給你們十秒鐘。如果沒人回答，你們就輸一罐可樂?！?/p>

“沙翁加有大象嗎？”一個學(xué)生發(fā)問。

我刻意讓故事的腳本在學(xué)生心中慢慢成形。沙翁加是圣勞倫斯島的另一個村莊，空中航程大約48 千米，中間隔著海灣遙遙相對。它原先是甘貝爾居民放牧馴鹿的地方，那是1928 年動物被引進(jìn)到島上時的事，但是來回兩地非常艱辛──即使在有雪車的今天也是艱苦的旅程，因此有些人就干脆選擇在那邊落腳。二十世紀(jì)五十年代初期，疫病使大部分動物死亡，一些人決定定居在沙翁加。受到半月形低矮山丘的保護(hù)，此地是島上的溫暖地區(qū)，很少低于零下七十度。

“用救生艇把象運過海灣?！蔽蚁乳_始了這場競賽。

“用船載?！蹦鸹貞?yīng)。

“等到冬天，用雪車?yán)^來?！蔽一卮?。

“用糧草引誘它過來?！彼f。

“用熱氣球吊掛過來?！蔽一卮?，想激發(fā)他們的想象力。

“殺了它，灌氣，漂浮過來?！瘪R歇爾說。其他學(xué)生都在等他的答案，他以傲慢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他又補(bǔ)充說：“就像海豹皮囊那樣?！?/p>

我意識到他期待我斥責(zé)他缺乏人性，但是，競賽時任何辦法都可以──

這我知道?！坝?xùn)練鸛用一條毛毯載運它過來?！蔽艺f。“不斷鞭打它，讓它走過來?！绷硪粚W(xué)生說。“用汽車載過來?！蔽依^續(xù)?！斑@里沒有汽車?！庇腥苏f?！皼]有馬路?！绷硗庖蝗苏f?！笆??！蔽姨嵝阉麄儭！坝蔑w機(jī)載過來?！薄胺胚M(jìn)時光機(jī)器，送回這里還是叢林的時候，它自己就會過來?！蔽艺f。

越討論離主題越遠(yuǎn)，即使我是個作家，也覺得有點不妥?！敖趟乙桓髯印！币粋€年紀(jì)較大的男生說。當(dāng)大家都在看著他時，他又說：“不斷丟擲棍子，他跟著棍子就會到這里來了?！薄膀T來這里?！蔽艺f。一個明顯是最好的答案。學(xué)生很快就想不出再好的答案來了。有幾位開始顯得有點沮喪。我違反了五秒的規(guī)定，獎賞第一罐可樂。然后繼續(xù)，直到送完六罐可樂。聽到下課鐘響，我松了一口氣?！按蚯蛉ァ！瘪R歇爾一聲令下，大家紛紛沖向體育館。教室很快就空了，只剩下梅雷迪思和我。我很疲憊但難掩高興之情?！澳阏J(rèn)為進(jìn)行得怎么樣？”我邊從地上撿起《白鯨記》邊問梅雷迪思?！拔艺娴囊欢ㄒ獏⒓?？”她問完就徑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