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馬歇爾說，仍在試著平衡他的籃球。

“為了要有贏的希望，”我還提醒他們，“你們需要拿出高于和你們同

等級的學生的創(chuàng)意──別隊想不到的。”馬歇爾把紙卷起來，丟往垃圾桶：“沒問題?！?/p>

“若你們想參加州決賽之旅，就必須付出代價，用這個?！蔽矣檬种钢改X袋，“兩星期內我們做第一次項目練習?！?/p>

我把模擬測驗還給他們。馬歇爾抱怨連連，但他們馬上開始工作了。帕妃走進來，坐下來看著她的隊友，波尼和馬歇爾沒說一句話。波尼用尤皮克語對馬歇爾說了幾句。馬歇爾寫下幾個字，卷起紙，丟進垃圾桶，他拒絕了。

當晚，我到附近的小山坡上散步，山坡下面是一片墳地。我坐在兩個大的鵝卵石之間，它們看上去就像某些原住民的人頭雕像，正護衛(wèi)著下面的村莊和被雪覆蓋的棺材。北極的土地太硬，不適合傳統(tǒng)的土葬，所以通常是將死者放在地上，覆以堆砌的巖石以防止野獸，但通常無效。有一個流傳甚久的故事是這樣的：某個年輕的島民，被認定死亡后很快就下了葬，但當他在昏迷中醒來時，發(fā)現一只北極熊正在破壞他的棺材。最終他從墳墓和熊掌中存活下來。

從小山丘看不遠處，別有一番景致，美極了。滿月剛過，天空似乎是透明的，星星似發(fā)光的小石子貼在黑色的冰幕上。海天交接之處，一眼望不到邊。四周一片靜謐，坐在那兒，吹著有點兒暖和的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正處在宇宙的中心。世界出奇地寧靜、平和。這里是永恒的邊緣，風吹拂著我的帽檐，我第一次覺得孤獨是如此的美妙。黑暗的邊緣，銀色和紫藍色的光撐住了世界以及它所有的問題。我想到在我之前就到達這里的人，他們是多么幸運。

這里處于美國的蘇厄德半島（Seward Peninsula）和西伯利亞的楚科奇半島（Chukchi Peninsula）之間，考古證明幾千年前就有人在此地生活。今年稍早的時候，我越過塞沃庫克山到另一邊──岬的東緣──觀看當地人挖掘那些年代久遠的人工制品。老舊的雪橇滑刀、鯨魚骨支撐的鯨皮船、巫師的雕像以及女嬰的搖籃，人類的智慧一覽無余！在我心中，最值得注意的人工制品，在棺材里面。象牙蝴蝶放在獵人的胸口，雙翼展開，惟妙惟肖。有這樣的昆蟲降落在一個人的心頭，是一種榮耀，這也隱喻著靈魂會早日托生。我想象蝴蝶乘著七月的微風滑翔，同時帶著獵人的精靈跟花粉一起傳播，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雪在我上方發(fā)出尖銳的聲音，打亂了我的思緒。我抬頭看到一個人影，在月光的渲染下，穿梭在鵝卵石之間。是墨瑞！他坐下來蹲在我旁邊，手上還有一支來復槍。

他脫下手套，按摩著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