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放聲大哭,因為我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了。雖然我從來沒有被媽媽打過,可是聽過別的小孩提到把褲子脫下來被打的事。我不情愿卻不敢違抗,只能走到床邊等著。不過,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我只聽到葳姐和媽媽離開房間的腳步聲,而我也不敢動彈,一直維持著受罰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就好像過了一百萬年似的,媽媽終于回來了,接著我感覺到她冷冰冰的手碰觸我的屁股,她打了我三下,輕輕的,幾乎不感到疼痛。但我還是哭了好久好久,不是因為痛,而是做錯事的恐懼,以及媽媽如此地生氣,還有因為被打而感到丟臉(我畢生唯一一次被打),我永遠(yuǎn)都忘不了這件事和它的原因。
小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倒霉到家,才會有這么一個像魔鬼般的姐姐。
我以為別人的姐姐都會照顧關(guān)愛自己的妹妹,只有我的姐姐是例外。然而,直到我看到露西和她的姐姐時,我才知道我錯了。
露西是我的小學(xué)同學(xué),有個大她四歲的姐姐莉莉安,她們就住在隔壁的公寓,我們常常玩在一起,尤其是周末和假期的時候。就像葳姐和我的狀況一樣,露西和莉莉安也是一天到晚打成一團,然后也和我們一樣又會重歸舊好,這樣的循環(huán)一次次地上演:吵架,和好;吵架,和好。
有個周末,我在露西家玩了一整天,露西媽媽要我留下來和露西和莉莉安吃晚飯,因為他們夫妻倆要出門,而媽媽也同意了。
晚餐時,我們每個人都有一顆咸蛋。露西和我都喜歡吃咸蛋黃,我們總是先吃蛋白,把蛋黃留在最后才享用。莉莉安則是蛋白和蛋黃一起吃,她常嘲笑我們把蛋黃留到最后是很笨的做法。我沒太在意她的嘲諷,直到那天晚餐所發(fā)生的那件事。
正當(dāng)露西和我把最后一口米飯咽下,準(zhǔn)備用筷子要吃期待已久的咸蛋黃時,莉莉安做了件完全超乎我想象的殘忍的事,她迅雷不及掩耳地夾起露西的蛋黃,直接放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我整個人都嚇呆了,露西則號啕大哭了起來,莉莉安若無其事地起身離開,因為她吃完了。
我可以看出來露西的心都碎了,于是把自己的咸蛋黃給了她,這是當(dāng)時我唯一能做的事。我們各自吃了半顆咸蛋黃,她這才破涕為笑,我也感到相當(dāng)?shù)拈_心。
事后露西告訴我,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莉莉安對她如此的惡劣,她跟我說了另外一件事,在傾訴的過程中,有好幾次露西都傷心得泣不成聲。
有一次露西很高興地從垃圾桶里撿了莉莉安丟掉不要的鉛筆盒,她一直很喜歡這個鉛筆盒。可是高興沒有維持太久,有一天當(dāng)莉莉安看到她在用這個鉛筆盒時,一口咬定露西偷了她的鉛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