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旅游衛(wèi)視看某國學專家講課,講的是她在巴黎的感受。還是之前她在“百家講壇”講人生哲學時的豪邁語氣,還是高檔、職業(yè)但缺乏書卷氣的套裝,使得她對浪漫之都的感想都被連累得過于實在了。即便她仍舊可以從巴黎的紅酒,三下五除二地說到“生活在當下”的生命哲理,即便她的感受真的來自巴黎,但整個節(jié)目卻更多地給人“炫富”的感覺。
自從這位國學專家成名,她的講課內(nèi)容已經(jīng)從出道時的《老莊》《論語》,擴展到男女情感、生活格調(diào),幾乎所有能與文化有染的話題她都可以參與。這種“轉(zhuǎn)型”,讓我想起娛樂圈靠緋聞起家、憑雷人出名之后“華麗轉(zhuǎn)身”,直至修成正果的明星,如果前者有“從良”之意的話,現(xiàn)在的她就有點“變節(jié)”之嫌了,至少從“專家”轉(zhuǎn)為了“雜家”。
我經(jīng)常參加健康養(yǎng)生節(jié)目錄制,接觸了很多電視制作人,他們更需要沒有什么確切專業(yè),但對什么話題都能說幾句的“嘴力勞動者”,這樣才更容易與沒有太多知識背景,理解能力一般的普通觀眾對接。但是,這種要求會在任何一個正規(guī)學者那里碰壁,所謂學者、權(quán)威,一定會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地分屬在某個具體領(lǐng)域,你很難讓一個拿手術(shù)刀的骨科醫(yī)生,對降糖藥的使用侃侃而談,即使他能,也仍舊會很慎重,他的學養(yǎng)會讓他本能地保持對不太熟悉的知識乃至其他學科同行的敬畏。而沒有這種顧慮的,一般都是“張悟本式”的人物,他們沒有足夠的醫(yī)學知識,因為無知所以無畏,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沒有學術(shù)上的同行,大多是自己開個夠吃夠喝的小診所,或者一個健康咨詢中心,幾乎沒有能夠?qū)徱?、質(zhì)疑其才學的同事需要面對,這些都使得他們在“大嘴”出狂言時沒有顧忌——之所以有“嘴力勞動者”這種專屬,就是因為嘴力可以無關(guān)腦力。
中醫(yī)有“食藥同源”之說,意思是有的食物本身就有藥效,有的藥物可以當食物吃,比如大棗、生姜、薏米之類都在此列。歸于此列的藥物都有藥效不顯、藥力不專的特點,因為它們作為食物會介入日常民生,所以必須適合龐大人群中的各色體質(zhì)特點,因此絕對不可能像人參、附子這類有明確針對性,更不可能起死回生地創(chuàng)造生命奇跡,后者屬于利器。即便是當做藥物使用,人參、附子也有諸多禁忌,比如人參只適合于沒有任何陰虛的虛弱之人,陰虛人如果借人參之力補虛,輕則虛不受補,重則火上澆油。至于附子,使用前要九蒸九曬地嚴格炮制,以限制它過于銳利的藥性,更不可能像薏米、大棗一樣煮在粥里。所以,你隨便翻開一本中醫(yī)書,人參、附子之類肯定是排在前列的,一般是一張?zhí)幏降木帲髼?、生姜之類大多一帶而過,因為用對了,不過是輔助效果,用錯了也無大礙……任何一種具有普適特點的事物,都不可能有太多自身個性,它尚存的個性也是要依照服務對象的需求,改變甚至閹割的,這也是“變節(jié)”的代價。
九九歸醫(yī):中藥方子的前幾味藥不應替換
一張中醫(yī)方子里的藥物,是有君、臣、佐、使之分的,君藥、臣藥都排在處方的前面,佐藥居其后,排在最后的是使藥,比如甘草、大棗、生姜等常常屬于使藥。一般情況下,君臣之藥是不能替換的,如果一個藥店沒有,最好換個藥店,保證君藥、臣藥的完整,才能使這張方子最大限度地達到治療目的。與之相比,最后的幾味藥物如果沒有,是可以替換的,無礙大局。
但是要注意,如果同樣是生姜,卻寫在了方子的最前面,做慣了使藥的生姜,在這張方子里面就是君藥了,比如《傷寒論》中治療水飲內(nèi)停的“生姜瀉心湯”,里面的生姜就不能缺少,也不能因為耐受不了生姜的辣味而自作主張地減量,因為寫在藥方第一個的,往往是處方中最重要的“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