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天。
當(dāng)眼眶通紅而流淚,露水打濕頭發(fā),太陽投到臉上,崔善看到了一架直升飛機。
這輩子見過最小的飛機,幾乎沒有聲響,倒是螺旋槳轉(zhuǎn)得飛快,異常平穩(wěn)地接近樓頂。
跳起來狂喊救命,直到距離四五米的高度,才看清它不過是個航模,算上頭頂?shù)臉~展開也才一尺多。
直升機航模有個小鉤子,半空中掛著大大的紙袋,看起來還有些力量。飛到接近墻頂?shù)母叨?,鉤子靈巧地自動打開,袋子準(zhǔn)確墜落到她腳下。
撿起袋子的剎那,小直升機已拉起飛走。她茫然地在空中花園里亂轉(zhuǎn),從一堵墻跑到另一堵墻,想要看到這家伙是從哪里來的,頭頂還有沒有人?
喘息著坐倒在地,一夜未眠的眼皮,再也無法支撐,肚腸也是輾轉(zhuǎn)萬千。打開空降的袋子,果然是水和面包,竟有幾分眼熟。心急火燎地大口吞咽,嘗出是85度C的小牛角。
等到吃得一點都不剩,就連手指尖上的面包屑,也被舌尖仔細(xì)地舔去,才發(fā)現(xiàn)袋子底下還有一張紙。
是普通的黃色便箋紙,別著一支小小的圓珠筆。
紙上只有三個字,寫得工整規(guī)范——
你是誰
本能地抓起那支筆,右手卻劇烈顫抖,看著這幾個字,又抬頭看監(jiān)獄的四面墻,還有遙不可及的天空,那棟最近的高樓。
他(她)都不知道我是誰?不,他(她)在玩貓鼠游戲,就像每天送來食物卻依舊把人關(guān)著一樣,用各種方法羞辱和玩弄,就像人們跟寵物狗握手,讓小貓在地上打滾,其實它們根本就很厭惡。
很多天沒碰過筆,感覺連字都不會寫了,崔善在便箋紙的背面,一筆一畫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