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開始,有男生給我傳紙條,毫無例外都被拒絕?,F(xiàn)在我很后悔,沒挑選他們中的某個,好好談一場早戀。我大概傷過許多人的心,比如把紙條在班級里展示一遍,當(dāng)眾羞辱暗戀我的胖墩兒。又比如說好了一起看電影,卻跟女生們?nèi)タ绰沽?,讓誰在影城門口空等了一晚。
我對同學(xué)們說謊——我的爸爸是個大校軍官,經(jīng)常下部隊指揮好幾個師。我又說媽媽是做生意的,總在國外飛來飛去。有閨蜜提出想來我家玩,但我說家里門禁森嚴(yán),爸爸藏著軍事機(jī)密,不能讓外人進(jìn)來。久而久之,我變得心安理得,仿佛一天不說謊話,就會渾身不舒服。我甚至幻想這些都是真的,簡直自我催眠。
媽媽的姓氏很稀罕:麻。我想她小時候常被人嘲笑:麻皮、麻風(fēng)病之類的。
她還有個特別通俗、一度時髦,許多中老年婦女都有過的名字:紅梅,也是我們老家縣城男人最愛抽的香煙的牌子,那味道讓我從小受不了。
媽媽說過自己名字不好,帶個梅字,自然一輩子倒霉了。
麻紅梅。
聽著,已經(jīng)告訴你那么多了,但我想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我還要些衛(wèi)生棉和卷筒紙,這個小小的要求你應(yīng)該可以做到的。
暫時先想到這些,等我收到這些以后,再告訴你后面的事情。
等你!她放下錄音筆,蜷縮在干草堆里,看著清晨的太陽。刷牙洗臉完畢,水池里形容枯槁的臉,還有幾分少女時候的樣子,干草堆上卻還滲著鮮血——流產(chǎn)以后無法停止。
第二天,崔善的要求得到了滿足。
小直升機(jī)帶來一個大袋子,先是有張白紙寫著四個字——
巴比倫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