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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屬于歐洲嗎?(4)

事實即顛覆:無以名之的十年的政治寫作 作者:(英)蒂莫西·加頓艾什


我們的資本主義怎么樣?在《資本主義對抗資本主義》一書中,米歇爾·阿爾伯特(Michel Albert)將我們歸為盎格魯—美利堅模式的一部分,與萊茵河—阿爾卑斯模式相反。威爾·赫頓(Will Hutton)在其《我們所在的國家》(The State We’re In)中將我們界定在兩者之間。我們的經(jīng)濟和美國經(jīng)濟一樣,優(yōu)勢都在于金融服務或者媒體領(lǐng)域。我們沒有那么多法國和德國那種小農(nóng)民和大生產(chǎn)商的特色,在結(jié)構(gòu)上從歐盟中受益。沒錯,我們的大部分貿(mào)易都是與歐盟做的,但是我們最大一部分投資的目的地和來源國都是美國。

社會呢?哈爾西(A. H. Halsey)在2000年的《社會趨勢》(Social Trends)概要中寫了一篇序言,他在序言中引用了另一段喬治·奧威爾對英國獨特性的著名描述,這次是引自《獅子與獨角獸》(The Lion and the Unicorn):“大鎮(zhèn)上的人們臉上有點疙瘩,牙齒差但彬彬有禮,與歐洲的人們不一樣。”哈爾西說,如今不同了。他根據(jù)社會現(xiàn)實的各類資料總結(jié)出,“英國的生活已經(jīng)與歐洲和北美其他發(fā)達工業(yè)化國家的生活融合在一起”。實際上,在社會現(xiàn)實的測試中,倫敦與多倫多的相似程度肯定要高于倫敦與基輔的相似程度。因此英國所屬的歐洲“類型”并不是這類歐洲國家,而是常常所說的“西方”。

另外,許多“親歐人士”喜歡援引生活方式來證明英國的歐洲化:“看看我們喝的基安蒂葡萄酒(Chianti)和卡布其諾咖啡,在西班牙或者意大利度過的假期,在法國擁有的房子?!爆F(xiàn)在“我們常常掛在嘴邊、家喻戶曉”的名字不再是英王亨利(Harry the King)、培福(Bedford)和埃克塞特(Exeter),而是阿爾塞納·溫格(Arsène Wenger)、熱爾博(P. Y. Gerbeau)和斯文—戈蘭·埃里克森(Sven-G?ran Eriksson)(英格蘭足球隊的新主帥)。但是每個這樣的歐洲化例子都至少有一個相對應的美國化例子。有一個卡布其諾咖啡吧就至少有一家麥當勞或者星巴克。美國電影、美劇和美語是我們流行文化的主要甚至是主導部分。

你可能會說,在21世紀初,這只是歐洲化的一部分。這種美國化也是一種所謂的歐洲現(xiàn)象。從許多方面來說,確實如此。但是在英國特別嚴重,我們美國化的方式與歐洲大陸不一樣。這也不單單是我們與美國的關(guān)系所致。在1990年的一次哈里斯民調(diào)中,英國人被問到他們喜歡到哪個其他國家住。50%以上的人提到了澳大利亞、加拿大、美國或者新西蘭。法國、德國和西班牙分別只獲得了3%。這絕對是某種態(tài)度的證明,多了一個小小的語義指示。談到美國的時候,許多英國人會用一個詞組:“池塘的那一邊?!薄俺靥恋哪且贿叀薄坪醮笪餮缶拖褚粋€放鴨子的池塘,美國就在鄉(xiāng)村草坪的另一邊。從某種語義上來說,英吉利海峽比大西洋還寬。

雨果·揚堅持認為這都太過時:依然與丘吉爾所謂的“說英語的民族”相提并論的身份正在變淡,畢竟在美國,西班牙裔的人越來越多,盎格魯血統(tǒng)不再那么純正。他寫道:“盎格魯—美利堅主義必須在這個歐洲國家停止阻礙歐洲意識的興起?!痹谖铱磥?,這種說法站不住腳、不現(xiàn)實,可能也不可取。我贊同羅伯特·坎昆斯特(Robert Conquest)的看法,他寫道:“在西方,幾個世紀以來,在無政府狀態(tài)和專制統(tǒng)治之間開辟并保持中間道路的還是說英語的國家?!边@話聽起來有點沾沾自喜,但是在我看來,作為一種歷史概述似乎相當真實。這是我們的身份重要而積極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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