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草——隸書的快寫風格
漢字基本功能在傳達與溝通,實用在先,審美在后。
秦漢之間,正體的篆字太過繁復,實際從事書寫的書吏為了記錄的快速,破圓為方,把曲線的筆畫斷開,建立漢字橫平豎直的方形結(jié)構(gòu)。
隸書相對于篆字,是一種簡化與快寫。
到了漢代,隸書成為正體,官方刻石立碑、宣告政令,都用隸書。
但是直接負責書寫的人—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抄寫員”,他們工作繁重,慢慢就鍛煉出一種快寫的速記法,這種隸書演變出來的快寫字體,最初沒有名稱,通用久了,除了實用,也發(fā)展出審美的價值,變成一種風格,被書法家喜愛,取名叫“章草”。
“章草”名稱的由來,歷來說法不一:有人認為來自史游的《急就章》,有人認為來自漢代章奏文字,有人認為是因為漢章帝的喜愛,有人認為是來自“篇”“章”書寫的“章”。
“章草”保留了隸書的“波磔”,但是速度快很多,明顯是大量抄寫發(fā)展出來的需要。“章草”并不容易辨認,對初學漢字的人有學習上的一定難度,因此,應該通用于某一特定的書寫領(lǐng)域之間。
“章草”的字與字之間各自獨立,并不相連,書寫速度的加快只在單字范圍之內(nèi),還沒有發(fā)展出字與字連接的“行氣”。
漢字書法在魏晉之間進入嶄新的階段。原來由書吏(抄寫員)主導的漢字歷史,介入了一批知識階層的文人。漢字書寫對這些文人而言,不再是“抄寫”,而是加入了更多心情品格的表現(xiàn),加入了更多實用之外的“審美”意義。
今草——文人審美的心緒流動
王羲之正是這個歷史轉(zhuǎn)換過程里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把漢字從實用的功能里大量提升出“審美”的價值。王羲之的“書圣”地位應該從這個角度來界定。
王羲之并不是一個孤立的現(xiàn)象,看《萬歲通天帖》,常驚嘆僅僅王氏一族在那一時代就出現(xiàn)了多少書法名家。王羲之真跡完全不在人間了,但是看到晚他一輩、并列“三希堂”之一王珣的《伯遠帖》,還是被一代文人創(chuàng)造的書法之美照到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