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符宗名列紫日大陸三大宗門之列,以善制靈符著稱,宗門中弟子過百,以勢力而論,在紫日大陸穩(wěn)居第三。其宗主秦百符是紫日大陸數(shù)一數(shù)二的制符大師,是以靈符宗弟子也大多有一兩手制符的絕活。
原承天、劉三胖在紫陽上人的催促之下,匆匆出了小院,來到百仙鎮(zhèn)一座大廳之上。
此廳名為聚仙廳,專為招待來此鎮(zhèn)參加較藝大會的修士而建。紫日大陸的修士來到百仙鎮(zhèn)之后,除了那些潛心修行之士,大多來此呼朋喚友,以不負(fù)這十年一度的盛會。
等原承天三人走進(jìn)此廳時(shí),廳中已有了數(shù)十名修士,或坐或立,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流仙修心得,甚是熱鬧。
紫陽上人瞧見這幅情景,道:“原來丁護(hù)法尚未趕來,我們卻是來得早了?!痹刑煨Φ溃骸澳且矡o妨,我等就在此略等片刻?!?/p>
聚仙廳中設(shè)有百八十張桌椅,甚是寬闊,縱是涌進(jìn)數(shù)百名修士也不會顯得擁擠。原承天三人隨意坐了,暗暗向四周打量。
此時(shí)廳中大多都是靈修之士,只有兩三名真修,獨(dú)自坐在角落。這幾名真修大多神情倨傲,輕易不肯與人交談。
在紫日大陸,真修之士已算是高級修士,自然身份尊貴,尋常低級修士,哪里能搭得上話?
卻見大廳一角,有七八名靈修之士正談得熱鬧。一名白衣修士道:“若說起這靈符之道,委實(shí)博大精深,在下曾花費(fèi)十年歲月專研此道,可惜亦無寸進(jìn),此次不知有沒有機(jī)緣能向丁前輩討教一二?!?/p>
另一名黃衣修士道:“丁前輩為人最是和氣,只要你肯誠心求教,哪有不允之理?只是靈符之道既然龐繁無比,只言片語之間哪里能有什么進(jìn)益?”
白衣修士不以為然地道:“話雖如此,可以丁前輩之智,三言兩語之間定能瞧出在下的毛病所在。在下也不算笨,只要丁前輩一言切中關(guān)節(jié),自然對我有無窮好處?!?/p>
黃衣修士道:“丁前輩自是能瞧出你的毛病所在,這是確定無疑之事。你想來,丁前輩與人對敵往往只需一符就可克敵制勝,他這丁一符的名號豈是白來的?若非丁前輩一眼就能瞧出對手的弱點(diǎn),又怎能一符克敵?”
白衣修士聽得悠然神住,嘆道:“只可惜在下另有宗門師承,不能再拜入丁前輩門下了,否則的話……”
原承天心中暗想,制符雖是小術(shù),可能一眼瞧出對敵的弱點(diǎn),并且以相應(yīng)的靈符對敵,倒也算是難得,看來這丁一符的確有些神通。
正在這時(shí),從門外擁進(jìn)來十幾個(gè)人,這些人如眾星捧月一般,將一名青衫男子圍在當(dāng)中。
那名青衫男子從外貌看,有四十余歲,長長的一張馬臉,身材高瘦,氣度倒也不凡。
見此人走進(jìn)大廳,廳中修士都連忙站了起來,就連坐在廳角的幾名真修也急忙站起身來,拱手作揖不停。
馬臉男人不厭其煩,一一與人見禮,臉上時(shí)時(shí)露出笑意,果然是一團(tuán)和氣??创巳说男惺聭B(tài)度,想來人緣是不會差了。
剛才那名白衣修士雖也隨著眾人給馬臉男子行禮,卻是不識此人,茫然問身邊人:“這位前輩卻是誰?”
他只知此人是三級真修,是自己的前輩。
黃衣男子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白衣男子“哎呀”叫了一聲,道:“莫非這就是丁前輩?”
黃衣男子含笑點(diǎn)頭,白衣男子急忙搶了出來,可到了馬臉男子面前卻又心生怯意,不敢上前見禮,神情有些訕訕的。眾人也不理會,只是笑個(gè)不停。
丁一符道:“聽說閣下亦擅靈符之道,若有機(jī)會,定當(dāng)向閣下討教一二?!笨磥硭ㄊ窃谕饷媛牭搅税滓履凶诱f的話。
白衣男子慌忙道:“前輩怎能如此說?前輩怎能如此說?這可讓晚輩怎么說?這可讓晚輩怎么說?……”翻來覆去說了幾遍,眾人更是笑得厲害了。
丁一符也笑道:“大家莫以為我在說笑,正如這位道友所言,靈符之道,委實(shí)博大精深。我之所學(xué),或有這位道友不曾習(xí)得之術(shù),而這位道友所學(xué),想來亦有我不曾修行之法。修士之間交流切磋,原本就是尋常之事?!?/p>
此言一出,眾人自是贊嘆不已,有說丁前輩虛懷若谷、不恥下問的,有說丁前輩果然平易近人、最肯提攜晚輩的,等等。
剛才丁一符走進(jìn)大廳之時(shí),原承天亦曾隨眾人站起見禮,大廳中修士眾多,自然沒人將一個(gè)初級真修放在眼里,就連馬臉男子也只是在原承天臉上輕輕一掃,并不曾過多留意。
只聽有人問道:“聽說靈符門此次是由丁前輩參加較藝大會,卻不知到今日為止,可否有人向丁前輩挑戰(zhàn)?”
不等丁一符說話,就有人道:“向丁前輩挑戰(zhàn),那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試問當(dāng)今紫日大陸,除了萬靈宗與劍靈宗有數(shù)的幾名大修之外,誰能是丁前輩的對手?”
此言一出,自然應(yīng)和無數(shù)。
丁一符擺了擺手,道:“話卻不能這么說,紫日大陸在仙修界雖是荒漠之地,可其中亦不乏神通廣大之士。在下奉宗門之命來大會應(yīng)戰(zhàn),亦懷誠惶誠恐之心,若有人肯出面指教,在下不敢言必勝,只能說將盡力一戰(zhàn)?!?/p>
正在這時(shí),就聽廳外有人道:“要說丁一符此人,本事倒是有的,只是一味地客套虛文,聽起來讓人氣悶。我等仙修之士,要打就打,要?dú)⒕蜌?,說那些廢話有何用處?”
眾人聽之不由變色,廳外這人說話甚是無禮,并且明顯是沖著丁一符來的,難道紫日大陸真的有人敢挑戰(zhàn)三大宗門的靈符宗不成?
丁一符淡淡地道:“道友說得是,莫非道友是想指點(diǎn)在下一二?”
廳外那人道:“指教不敢,不過在下聽說丁道友與人對敵,向來只出一符就能克敵制勝,在下卻是有點(diǎn)不信。在下不才,想請丁道友指點(diǎn),不知對付在下該出何符?”
原承天在廳外人說話之時(shí),已用靈識探出此人尚在數(shù)里開外,而等到說出最后一句話時(shí),其人已在廳外了。此人的遁術(shù)與傳音之術(shù),看來可圈可點(diǎn),而此人的級別,應(yīng)該與丁一符相差無幾。
丁一符神情不動,道:“道友的遁術(shù)甚是精妙,這傳音之術(shù)也勝了在下許多。不過以在下看來,道友對風(fēng)系法術(shù)應(yīng)該是極有心得的,想來以一道靈符就可勝了道友,委實(shí)讓在下有些為難。”
此話眾人大多不解其意,只當(dāng)是尋常的對答,白衣男子剛才雖露怯出丑,但此人的心思甚是機(jī)敏,聞言笑道:“丁前輩說得不錯(cuò),就算丁前輩的靈符威能絕倫,可對手若是仗著遁術(shù)精巧一逃再逃,那是無論如何也勝不了的。”
丁一符向白衣男子含笑點(diǎn)頭,頗有嘉許之意。
眾人此時(shí)才明白了丁一符話中玄機(jī),都暗嘆不已,有性急的人就叫道:“是啊,如果對手一上來就想逃之夭夭,任丁前輩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無用武之地。”
廳外那人冷笑道:“在下既然敢來挑戰(zhàn),又怎會不戰(zhàn)而逃?現(xiàn)在在下就在廳外,丁道友若肯賜教,在下絕不會移動半步?!?/p>
話音未落,眾人紛紛搶出大廳,原承天三人也隨之走到廳外。只見廳外的街道上站著一名灰衣老者,身材不高,卻背著一柄五尺多長的法劍,那法劍幾乎都要拖到地上了,看起來甚是滑稽。
老者身材雖矮,神情卻是威猛,一雙怒目冷冷地瞧著眾人,令人心寒,而他身上的靈壓更是如波如濤,修為稍微弱一些的修士不免有些心慌意亂,不敢靠近老者身邊。
原承天瞧了瞧老者身背的法劍,暗暗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劍之所以沒有放在物藏之中而是背在身上,是因?yàn)榇藙υ跓捴浦畷r(shí),所用的玄金分量較多,并且又含有幾種特殊的物事,是以物藏術(shù)已難以將其縮小。
丁一符也是識貨之人,一見老者身上的強(qiáng)大靈壓以及他身背的法劍,就知道來者不善。但他縱橫紫日大陸多年,平生見識過無數(shù)對手,此刻又身負(fù)宗門之托,絕不可能臨陣退縮。
他道:“道友何宗何派?既然想挑戰(zhàn)在下,卻不知可曾在會場上取了敝宗的旗子?”
老者搖了搖頭,道:“在下對貴宗的修行之地毫無興趣,此次前來,只不過是想領(lǐng)教道友的靈符妙道。話不多說,只要道友出動靈符將在下?lián)魯?,在下立時(shí)就走,就算在下僥幸勝了,那也是你我之間的私人較量,與你們的宗門并無干系。”
丁一符淡淡地道:“如此說來,在下是非得出手不可了。在下原本以為道友非一符可敵,不過在下丁一符的名號得之不易,就勉強(qiáng)動用一道靈符,若是不能擊敗道友,那便算在下輸了,如何?”
此言一出,就連原承天也有些吃驚,丁一符既在眾人面前夸下海口,那自然是成竹在胸,有一舉克敵的把握,但就算是原承天,一時(shí)之間也不知丁一符能用何種靈符將這老者擊敗。
若論靈符之道,原承天若是自稱天下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如今連原承天都沒有把握以一道靈符將這老者擊敗,這丁一符究竟有何了不起的神通?
原承天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