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日
志清:
你近來可好?我正在把那篇小說譯成中文,一改成原本的語言就可以看出許多地方“不是那么回事”,只好又改,Donald Keene所說的不清楚的地方當然也在內。譯完后預備把英文原稿再擱幾個月再譯回來重打,距離遠些可以看得清楚一點。費許多手腳,都是an exercise in futility,但是又不能不這樣做。我遲早總要寄到英國去,以前因為經紀人嫌版稅少一直不肯送去,現(xiàn)在暫時是也談不到,以后有什么發(fā)展再跟你商量。上次收到宋家的信知道Stephen好些了。今天陰歷元旦開筆寫信給你,順便祝你一年諸事順遂,寫信給令兄的時候請代問候。
愛玲
二月二日(一九六五)
[按語]
愛玲陰歷元旦寫信給我,想來圣誕節(jié)她未寄年卡。到了一九六四年,賴雅想已便溺失禁,癱瘓在床,因之家里的“氣氛陰沉而壓抑”(《張賴》頁一六八),愛玲更無心同好友通信,只是那些信件同一九六一~六三年的其他信件,想都藏在一處,一時找不到而已。愛玲從不來電話,但我明切記得她的女經紀人在美國找不到一家書局肯出《北地胭脂》,更不愿把書稿交給英國書商出版,想原是從她信上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