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湯姆推開法院那扇黑門的時候,大法官索亞亞正在往咖啡里加糖。他非常友好地接待大湯姆,拍他肩,握他手,問他是不是喝點什么,并且聽完了大湯姆幾近流出眼淚的控訴。
然后大法官吹著熱氣繚繞的咖啡進入思考,又抬抬肩,把思考結(jié)果一五一十地說給大湯姆:
“大湯姆先生,您的處境很令人同情。可同情在法律上并無意義。這屬于房產(chǎn)糾紛,本法院不受理這類案件,已經(jīng)有多年歷史。”
什么?大湯姆像挨了當頭一棒,又向下陷,他及時唱了兩句“站起來”才問了回去:
“那你們受理什么呢?”
“什么都受理呀!除了房產(chǎn)糾紛。”大法官面目和善得都稱得上天真了。
“除了房產(chǎn)糾紛!”大湯姆一肚子氣膨脹起來:“那什么地方受理呢?”
“只有這里受理呀!”大法官面目繼續(xù)天真著。
“那為什么你說不受理呢?”
“這屬于房產(chǎn)糾紛?。∧氵€沒有懂嗎?”大法官神情天真得又夠得上和善了;“這類案件又多,又不易辨明。”
不易辨明?這還不明嗎?!大湯姆幾乎要在硬木地板上跳印度舞了;他頑強地控制住自己問道:“要是我打爛自己的椅子和那兩個家伙呢?”
“侵犯人身,警察管,我們也管。”大法官顯出了漫不經(jīng)心。
大湯姆氣憤到了頂點,竟無精打采起來,他用粗指結(jié)輕輕敲著椅背,最后嘆口氣,出人意料地說:“法官先生,您能不能告訴我您的住址?”
他想法官會詫異,就努力笑一下:“我想成為您的朋友。”
事情夠古怪的,可大法官像是并不覺得,他像中學生那樣打個榧子,就把親筆簽名的名片放在了大湯姆掌心的命運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