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17)

晚年陳云 作者:楊明偉


至此,中國在大型高爐的設計、設備、制造和建筑安裝方面,達到了世界先進水平,寶鋼生產(chǎn)能力達到年產(chǎn)鋼材1000萬噸,成為名副其實的千萬噸級鋼鐵企業(yè)。2004年7月,在美國《財富》雜志最新公布的全球500強中,寶鋼以中國鋼鐵巨人的姿態(tài)第一批進入世界500強的企業(yè)。

寶鋼以“專案批準”的方式,算是保下來了。作為調整工作的主帥,在保住重點的同時,陳云對其他必須下馬的計劃項目卻一點也不客氣。他是這樣表述自己的建設思路的:“我們在實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建設中,除了要上若干個大項目以外,著重點應該放在國內現(xiàn)有企業(yè)的挖潛、革新、改造上?!?/p>

幾經(jīng)“折騰”,他的身體卻吃不消了。

1979年6月,作為五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主席團常務主席的陳云,還在參加會議期間,便因肺炎住進了北京醫(yī)院。他后來這樣回憶當時的狀況:

上半年到上海搞寶鋼,后來開五屆人大二次會議,只忙了26天,最后得了肺炎。像我這樣的人,身體原來很弱,今年75歲了,經(jīng)不起幾次肺炎。

就在五屆人大二次會議上,陳云再次被任命為主管經(jīng)濟工作的國務院副總理。

7月下旬出院以后,重任在肩的陳云將很大的注意力放在領導編制調整中的1980年和1981年的國民經(jīng)濟計劃方面。這兩年計劃的制訂,是在調整國民經(jīng)濟的總體指導方針下進行的。而新的計劃數(shù)字的確定,必須與調整的思路相一致,與調整的目標相適應。為達到這一效果,陳云多次強調,經(jīng)濟建設必須腳踏實地地前進,這種前進從表面上看來好像是慢,但實際上是快,因為它是照顧到各方面的協(xié)調式前進。這個前進是可靠的!

在陳云等人指導下制訂的兩年計劃較好地體現(xiàn)了“調整、改革、整頓、提高”的八字方針,這次計劃編制的一些經(jīng)驗,被后來進一步搞長期規(guī)劃當作重要的借鑒。

忙著忙著,陳云健康狀況進一步減退。他自己對身體每況愈下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

就在人們迎來國慶三十周年的時候,陳云有一個強烈的愿望,就是盡快起用年輕一些的領導同志,并將中央財經(jīng)工作的領導權交出去。

剛過完國慶節(jié),中央召開了各省、直轄市、自治區(qū)黨委第一書記座談會。陳云于3日、4日在會上就搞好調整工作和國民經(jīng)濟計劃等問題講了話。

陳云坦言:

我搞了一段財經(jīng)委員會的工作,我自己已感覺到,財經(jīng)工作中間經(jīng)驗是很少的,特別對工業(yè)方面?,F(xiàn)在很復雜的問題是在工業(yè)方面。

聯(lián)系到寶鋼項目等通過“借外債”來進行建設的新問題,陳云進一步說:

同志們應該承認,借外債來搞建設,對我們來說,沒有經(jīng)驗。應該逐項研究,積累經(jīng)驗。

下一步怎么辦?

陳云伸出兩只手,風趣地對各省來的大員們說:“我對地方的同志拱拱手,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p>

另一方面,為了黨、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陳云高瞻遠矚地提出:

我有個具體的建議,就是成立書記處,調兩個比較接觸實際工作的同志上來,把財經(jīng)工作好好搞一下。這是我們國家的大計??课沂菦]有飯吃的。我去年12月24日當常委,搞了15天,天天打圈看文件,我跟小平同志說,不行了,頂不住了。我開國初期參加過常委的工作,現(xiàn)在的工作跟從前大不相同了,大量的外事工作,大量的經(jīng)濟工作,大量的組織工作,現(xiàn)在如果成立新的書記處,比從前的書記處工作多就是了。如果組織上不采取這樣的步驟,我們的工作搞不動。華國鋒同志太忙了,葉帥年紀大了,小平同志雖然身體好,究竟是76歲了,不能持久。我這是為了黨的利益。

為了讓大家理解他的身體狀況,陳云甚至實事求是地說:

我身體實在不行。我不是偷懶,不是假裝,我實在不行,一天只能工作兩個小時,到了晚上,右眼睛伸手不見五指,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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