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坎的普林斯頓的畢業(yè)年鑒中,他提到他的人生目標是:“醫(yī)學院、婚姻和孩子”。如果這是他的目標的話,他并沒有完全按照他的目標去做。
——普林斯頓大學行政人員
和其他生活在20世紀40年代的猶太孩子一樣,伊坎只是一個出生在紐約灣水區(qū)中產(chǎn)階級家庭的普通小孩。灣水區(qū)位于皇后區(qū)的東端,介于較富有的五鎮(zhèn)【注釋】和藍領聚集的法洛克威的中間。
【注釋】這五個鎮(zhèn)相對較富裕:勞倫斯、伍德米爾、西達赫斯特、休利特和英伍德?!g者注
人們居住的地方,通常是由收入和職位所決定的。比如說,外科醫(yī)生一般住在公園大道,設計師則大多住在第七大道,而華爾街附近住的大多是投資銀行家,這些人都住在英國都鐸樣式的磚墻結構的小院落里,他們的院落也經(jīng)常被那些介紹別墅花園的雜志當成樣板。普通醫(yī)師、自由執(zhí)業(yè)的律師和小店店主們則都住在樣式結構較為呆板的小區(qū),伊坎就住在這樣的小區(qū)里——席律大道2408號。餐廳里的服務生、市政公務員和各種各樣的服務階層則住在法洛克威那些檔次再低一些的出租屋里。
這給了年幼的伊坎一個契機。在出生(伊坎出生于1936年2月16日)這一年,從布魯克林區(qū)搬家到灣水之后,他可以更深刻地認識到紐約經(jīng)濟社會“階層”的縮影。
長島鐵路將法洛克威一分為二,形成了灣水區(qū)和波峰區(qū)。波峰區(qū)的房子看上去像是屬于中產(chǎn)階級里的下層人家的,房子很小,房前的園藝設計顯得稀松平常,道路也開裂了。
“可是在鐵路另一側的灣水區(qū),則明顯高了一個檔次。”和伊坎生活在同一年代的莫里斯·辛格從小在波峰區(qū)長大,后來成為了環(huán)球航空公司【注釋】的一個飛行員。他回憶道:“盡管房子本身并不那么奢華,卻維護得很好,園藝景觀也是專業(yè)水平。不過,灣水區(qū)和五鎮(zhèn)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五鎮(zhèn)住的畢竟都是各行各業(yè)的頂尖人物,比如生產(chǎn)寶路華手表和凡赫辛襯衫的工廠主,一個人就擁有兩英畝的莊園。這中間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注釋】正是后來被伊坎收購的環(huán)球航空公司。——譯者注
對于灣水區(qū)的人來說,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跨過皇后區(qū)的邊界,搬入他們的夢想之地。在他們當中,很多都是第一代或者第二代美國移民,他們普遍志向遠大,任勞任怨,充滿斗志地一步一步往上爬。他們夢想著有一天能住在配備著瓦格納牌游泳池的豪宅里,車道上停著凱迪拉克的Coupe de Villes敞篷車,手腕和脖子上則掛滿了蒂芙尼(Tiffany)的珠寶首飾。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伊坎的父母邁克爾·伊坎和貝拉·伊坎卻很排斥五鎮(zhèn),排斥他們的浪費、金錢至上和精英主義。貝拉在灣水的一所公立學校做老師,為人嚴格也很有主見,她對所謂上層階級特權的抵觸來自其平等的思想。
“我向來很討厭五鎮(zhèn)那些人談論他們傭人的那個樣子?!必惱貞浀?,“他們會說:‘你知道嗎?你一定要把冰箱門鎖好,否則這些傭人就會把你冰箱里的食物都給偷光。’他們總是這么談論其他人或者把別人當作二等公民對待,我覺得這種行為簡直讓人惡心?!?/p>
“我還在教書的時候,我們請了個叫亨麗埃塔的阿姨來照顧伊坎。她把卡爾從3個月大一直帶到15歲。她的工錢是每個月45美元,鄰居們都對我們出的這個價格很不滿,因為這比市場價高了10美元。但是我并不理會他們,我自己覺得合理就行了?!?/p>
對于貝拉而言,五鎮(zhèn)人們大手大腳的花錢和生活方式,反而讓一味追求地位的他們迷失了自我,錯過了生命里最好的東西?!拔蚁壬形恍值苁莻€很富有的醫(yī)生。但是這難道就意味著他比我們過得好了嗎?人們可能都會覺得是,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我先生過去常常對他兄弟說:‘勞,你是很富有,可是我們卻生活得很富有?!?/p>
“事實上,我們的生活不奢華,但我們喜歡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