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妨來想像一下漢密爾頓初識《綠盒子》(圖1)的傳奇時刻。那是1948—1949 年之間的一天,漢密爾頓還在斯萊德(Slade)美術(shù)學院學習。他和奈杰爾?亨德森(Nigel Henderson)一同散步,走到羅蘭特?潘羅斯(Roland Penrose)家附近時,亨德森提議去潘羅斯家中喝茶小坐。隨后亨德森把潘羅斯的個人藏書介紹給了漢密爾頓。當時的情境下,機會、驚喜和精心籌劃恰好匯聚在一起,如同滿足了杜尚所謂的“成為現(xiàn)成品的各項規(guī)格”(specifications for a ready-made)。漢密爾頓形容那是一個具有“快照效果”的時刻。機緣之下,他和神奇的《綠盒子》相遇了。
隨后,漢密爾頓將杜尚的手稿筆記于1960年重塑成印刷版(圖2)。雖然那已不再是杜尚的筆跡,但手稿原本的效果卻在印刷版中得到呈現(xiàn)。漢密爾頓將文本變得清晰易辨,但筆記本身的“不可讀性”,即杜尚用以抵抗消遣式閱讀的手段,反而得到了更好的彰顯。他賦予筆記類似書本的線性順序,卻不給書頁編號,以還原其無序的散亂狀態(tài)。他對文本進行梳理,以便讓我們注意到杜尚對意義的揉捏,以及對語義無止盡的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