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們在喝酒,有人默默望著窗外,有人看著酒杯點燃第五根煙,有人在回答話題中的疑問,他說愛是疼。
是哦,文藝青年,愛是疼才對啊,愛人要難過才對啊,越是掙扎越得不到才對啊,失去的時候掏空自己也很難挽回才對啊,我不敢說這是一個邏輯,但它確實又是一個邏輯。它把情感中最集中、最明確的東西提煉了出來,給愛賦予一種奇怪的哀傷氛圍。
文藝青年多不幸,不幸來自想展示太多。我的意思是,那種疼給別人看、疼給自己看的疼,真的有那么疼嗎?
所以文藝青年,很難度過失戀,是因為,他們在反芻這種難過,并刻意美化失去,強調(diào)得不到;將自己置身于一個被動的弱勢的對愛孜孜以求的狀態(tài)中,簡直是要把失去愛人當(dāng)成一個勛章,別在胸口,時常拿出來刺一下,且疼且爽。
那些普通青年,把愛當(dāng)成一種選擇,一種和選擇餐廳、健身房、商場一樣的選擇;文藝青年則把愛當(dāng)成一種信仰,一種必須用來追尋意義、詰問生命、找尋自我的信仰,一種自我價值被肯定后的安全感。所以,疼痛的時候他們會覺得愛得深一些,卻忘了愛的真實目的,就像吃飯吃爽了一樣,而不是胃疼。
但,你能說文藝青年囿于細節(jié)所以就愛得更真切嗎?對不起,我并不這么認為,我甚至覺得,文藝青年的戀愛模式更自我一些,更在想象范疇一些。這就像廖一梅的文字,纏繞著、卷曲著、盤旋著,卻不真正實在,像把一句大實話裝飾了起來。
當(dāng)然,疼也許是真疼,但因為文藝疼更優(yōu)美一點兒,你就疼得更久一些,讓疼成為一種愛的附加值,突出表現(xiàn)就是,很難感到幸福,并在持續(xù)幸福之后—自討苦吃,這是下意識的不自控,一種文藝中毒后沉湎于病態(tài)美的不自知。
所以我想,讓我們盡量減少在負面情緒里的沉浸吧,并將文藝之毒逼出體外。
張惠妹唱“那是把雨傘,就是把雨傘,不是感情遺產(chǎn),那是個月亮,就是個月亮,不是那地上霜”,開門見山,簡單直接,接受現(xiàn)實,大步流星。
走——
讓我們揭穿文藝青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