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滾滾來,往事如煙去。
輕輕拂去斷崖殘壁間累積了數(shù)萬年的歲月風塵,歷史考古學家發(fā)現(xiàn),從新石器時代開始,人類便已在伊犁河谷從事狩獵和采摘活動。
伊犁河谷最早出現(xiàn)的民族是塞種人。據(jù)史料記載,距今3000多年前,塞種人活躍在帕米爾、天山及新疆北部。同眾多游牧民族一樣,塞種人過著“隨畜逐水草”的游牧生活。他們在公元前3世紀末進入階級社會,建立國家政權,“塞王”是他們的最高統(tǒng)治者。
塞種人入居西域后,曾在歷史舞臺上扮演過舉足輕重的角色。
3000多年的歷史風雨,消磨吹淡了塞種人留下的遺跡,但我們還是能從中外史書典籍中一窺塞種人文化歷史的變遷,跟隨他們的腳步跌跌撞撞走進血腥殘酷的歷史隧道。
《漢書·西域傳》說,烏孫國的東邊與匈奴相連,西北面是康居,西鄰大宛,南面是居住在城郭內(nèi)的國家。這地方原本有塞種人居住。大月氏向西方遷移時,打敗了塞王。塞王向南進入了克什米爾地區(qū),大月氏便占領了原塞王的轄地。后來烏孫王昆莫占有了大月氏的領地。所以說烏孫人中有塞種人和大月氏人。
塞王南遷,塞種人分散為許多小國。從疏勒起,西北的休循國、捐毒國等都是塞種人的國家。書中提到的匈奴、大月氏、烏孫、塞種之間類似多米諾骨牌式的戰(zhàn)爭遷徙運動,發(fā)生地點在今天的伊犁河、楚河流域。
對于塞種人,西方史書中也有記載。公元前5世紀,古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在他的名著《歷史》一書中,曾多次提到Sacae(Saka)人,研究者認為Sacae人其實就是馬薩格泰人。希羅多德在書中說,馬薩格泰人是一個勇武善戰(zhàn)的強大民族,他們住在東邊日出的地方。當時波斯帝國開國君主居魯士二世(前559—前529年在位)曾派兵與馬薩格泰人打仗,結果一向戰(zhàn)無不勝的居魯士王和他的波斯軍團,在驍勇善戰(zhàn)的馬薩格泰人面前未贏得半點便宜,不僅波斯軍全軍覆沒,居魯士二世本人也在戰(zhàn)斗中陣亡。
當時的波斯人將馬薩格泰人稱為Saka(薩迦)人。至今仍保存的波斯阿喀美尼朝大流士一世的貝希斯登(Behistun)銘文中,多次提到了Saka的名字,并說他們的國家“在海的那邊,那里的人戴著尖頂?shù)拿弊印薄?/p>
戴尖帽的薩迦人,分布于吉爾吉斯斯坦及哈薩克斯坦的草原地帶,即從帕米爾、阿賴嶺以北至天山、阿爾泰山,包括塔什干、塔拉斯河、楚河、伊犁河流域和巴爾喀什湖以東地區(qū)。
漢文史書上的“塞種”,據(jù)語言學家的研究分析,即是古波斯語中“Saka”(薩迦)的音譯。在其他的漢文典籍中,又有“鑠迦”、“爍迦”等不同譯法,都是“Saka”的譯音。
塞種人是以游牧為主的民族,只有少部分人從事農(nóng)業(yè),種植糜子、大麥和小麥。他們已知道用氈房,這種氈房從外形上看是圓柱形的,里面以木料做成格子,可以張縮自如,以便攜帶,頂上環(huán)列著輕巧的椽木。這種便于拆卸和折疊的木格與毹,極易放在車上及馬背上運走,是為適應游牧生活的智慧創(chuàng)造。
塞種人實行王政制度,他們分成四個大部,每部分成若干“區(qū)”,每區(qū)由一個總督加以統(tǒng)治。實際上這些總督都是由各部落酋長世襲的,塞種人雖已進入奴隸制社會,但仍保留有氏族、部落和部落聯(lián)盟的組織,因而各大小酋長的權力很大。由各部落酋長再推舉塞王,塞王的權力至高無上。
按照習俗,每任塞王死后,要舉行隆重的葬禮。尸體先涂以香油,然后裝入特制的車,巡行于塞種人各部落間,尸車所到之處,各部落人民都要表示沉重的哀悼,并以各種方式毀傷自己,或割去一片耳朵,或毀傷前額、鼻子,或以箭鏃穿入左手,或抓爛自己的臉或眼部,或拔掉一綹頭發(fā)等等。巡游完后,將尸體送至王族的葬地,所掘的正方形墳墓,面積甚大。尸體放入墓中,以毯相裹,并在尸體兩旁堆放戈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