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森林帝國和愛默生先生的一次來訪(1)

我們的國家公園 作者:繆爾 繆爾著


無論是從樹的大小、樹的美麗程度,還是從樹的集中的數(shù)量及其生長的山地的壯觀程度看,約塞米蒂公園以及北美西部山地的針葉林總體上都要超過美洲乃至全世界任何地方的同類森林。離開枯燥乏味的平原,徜徉在大山深處,我們找到了一個新的世界,站在莊嚴的松樹、冷杉和巨杉旁,肅然起敬,默然無語,仿佛從其他星球新來的超級生物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它們是那樣平和沉靜,光彩照人,就像神仙一般。

走向森林就是重返家園,我認為我們?nèi)祟愖畛蹙褪菑纳种衼淼?。然而在某些天然林中,那些敢于冒險的旅行家卻像是一個軟弱無力、不受歡迎的生靈;野獸和惡劣的氣候試圖置他于死地,密密匝匝的植物,叢生的荊棘,阻擋著他前進的道路,使他的生活成為一場艱苦的抗爭。這里的一切卻是熱情好客和慈愛友善的,仿佛是為了贏得你的歡心而設計的,可以滿足身心的每一樣需求。即使是暴風雨也是友善的,仿佛把你看做是它的一個兄弟,它們的壯觀美麗與忠貞不渝同樣魅力無窮。然而大部分情況下天氣都是晴朗的,無論冬季還是夏季,晴空萬里、陽光普照是公園中最突出的特色之一。即使在樹木最高、叢林最為稠密的主林帶密林區(qū),也不見絲毫的陰郁和慘然。燦爛的陽光穿過巨大的樹冠,每一株林木都是健康與力量的象征。巨大的樹干筆直地矗立,仿佛廟宇的廊柱,撐起一個由無數(shù)樹葉交織在一起的拱形天棚,上面星星點點、天光四射。林木較為稀疏的部分就像開闊的公園一般,地上覆蓋著小型灌木,或只在掉落的針葉間不時閃現(xiàn)些花朵。在那些地勢平坦或坡度較緩的地方,樹木叢生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小叢林,鮮花、低矮灌木及灌木叢錯落有致,仿佛園藝公園或經(jīng)過精心栽植的私家花園一般。它們有時還有規(guī)則地成行生長在草原和湖泊的周圍,并沿著峽谷的陡坡生長。然而森林總體上還是按照氣候及每一樹種對土壤索取和固著能力的相對大小而廣泛分布在一個寬闊的地帶的,而地形的巨大變化以及像刺繡織錦一樣千差萬別的土壤則防止了樹種的單調。這里的土壤都是古代冰川造就的冰磧土經(jīng)過或多或少的風化及水流作用而形成的,樹木尋找著這些土壤生存,翻山越嶺,直到大山深處,在平地,它們比肩而生,在那些由逝去的冰川為它們準備好的肥沃的長長山坡邊上,它們一株高過一株,層層疊疊地生長。

如果北美西部山地的森林很容易進入,那么這一最具商業(yè)價值的優(yōu)勢便會使它落入木材商的虎口。這就是為什么海岸山脈的紅木及俄勒岡與華盛頓的洋杉要比北美西部山地的松木更容易得到的原因。到1000英里以外的海岸去尋求木材要比走上50英里的山路尋求木材花費的開銷少,因為那邊的樹木可以被直接砍倒在通航的河流和海灣岸邊。盡管如此,蘭伯氏松在眾多領域的巨大價值已經(jīng)吸引資本家投入大量財力去開鑿通往最好的森林的運河、修建通往最好的森林的鐵路,然而這些企業(yè)中也許沒有一家支付過稅款。幸運的是,在最近建立的公園與保護區(qū)系統(tǒng)已經(jīng)制止了這一帶最具毀壞力的商業(yè)經(jīng)營的大規(guī)模拓展。

由于約塞米蒂公園地區(qū)逃脫了伐木場主的魔掌,那些成群的吞噬一切的“拿著木鋸的蝗蟲”們被趕出了林區(qū),所以這里總體上仍是一片自然的凈土。除了山下的邊緣地帶有一些定居者為了自己搭建木屋、圈圍花園而在干草草原邊上的林中伐出了幾小片光禿的地方,約塞米蒂尚未受到刀斧之災。但那只是小片的墾殖區(qū),對于浩瀚的靜穆來說沒有絲毫驚擾。二三十年前,人們?yōu)楂@取樹子伐倒了很多樹,沿著當初的路徑仍能看到這種殺雞取卵式的采集種子的遺跡。然而伐木采子與伐木造屋一樣,它們所造成的林木損失很快就被樹木的補償性生長所挽回,那曾一度被羊所毀壞殆盡的花草、低矮灌木又再次煥發(fā)出野性的蓬勃活力,枝繁葉茂。約塞米蒂公園就是一座天堂,它的存在似乎使伊甸園的失去都變得無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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