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10日
今天很冷,又是周末,除了小曲,一整天都沒人登門。比天更冷的,是家里的氣氛。
母親的情緒一直不好,因為疼痛,還是疼痛,只有疼痛。她痛不欲生的時候,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我輕撫她的背部,希望能減輕疼痛,但充其量只是分散了她的一些注意力。她把頭埋進我的身體里,此時,不需要語言,我們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我們親密無間。
疼痛退去,我們在大段大段的時間里相視而坐,母親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看著被褥下她日漸空癟的身體,無言以對。我能聽到冷空氣流動的聲音,能聽到血液在身體里流動的聲音,能聽到花園里孩子們的聲音,能聽到樓道里鑰匙在鎖眼里轉動的聲音,能聽到街對面鄰居家爭吵的聲音。但我不想聽到自己的聲音,也不想聽到母親的聲音,在又一次劇烈的疼痛的折磨之后,我知道,此時母親心底里所有的抱怨、委屈、不滿、痛苦、悲傷、遺憾都會被勾連出來,我只是沉默著,希望這無聲的空白能澆滅正在她心里升騰的火焰,這是我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