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自建國以來，本土從來沒有被攻擊過。就連“只識彎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的后代忽必烈在1274年及1281年前后兩次發(fā)兵進攻，也因臺風被迫中止?！吧耧L佐佑日本”被日本軍國主義宣揚得神乎其神（傅中：《杜立德B25轟炸東京的故事》，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這是日本有史以來第一次被外國的飛機轟炸襲擊，也是世界航空作戰(zhàn)史上絕無僅有的“紙片轟炸”。

“紙片轟炸”無疑是中華文化的創(chuàng)意傳承和邏輯延伸，與后來美國杜立德用燃燒彈教訓東京的壯舉相映成輝，書寫了世界航空戰(zhàn)史上的經(jīng)典篇章。

當時日本本土防空戒備森嚴，部署了大量戰(zhàn)斗機和地面防空部隊，而中國僅剩的兩架“馬丁B-10型”遠程轟炸機上沒有裝備自衛(wèi)武器，又沒有合適的戰(zhàn)斗機進行護航，危險程度可想而知。同時這兩架轟炸機的最大航程僅為900千米，所以必須要經(jīng)停寧波補加燃油。

這批在某種程度上關系到整個行動成敗的優(yōu)質(zhì)航空燃油，就是香港分處承運的那批特運燃油。

中國兩架戰(zhàn)機在長崎、福岡等日本本土撒下的傳單迎風飛揚，日本地面防空高炮開始猛烈開火，但具備高超技術的中國飛行員迅速脫離日本領空出海，勝利返航。

時任行政院長孔祥熙、軍政部長何應欽，中共中央和八路軍駐武漢辦事處代表周恩來、陳紹禹、吳玉章、羅炳輝等親自來到漢口王家墩機場迎接。周恩來還贈送錦旗一面，上書“德威并用，智勇雙全”，并與兩位機長徐煥升和佟彥博合影留念。

第二天，中國各大報紙都在頭版重要位置報道了這次空襲。中國空軍飛行員的大無畏戰(zhàn)斗精神和精湛的飛行技術也贏得了全世界人民的敬佩和褒獎。

1945年5月美國《生活》雜志刊登聞名世界的12名飛行員的照片，其中包括日本偷襲珍珠港后，在1942年4月帶領美國B25機群轟炸東京的杜立德。中國飛行員徐煥升也名列其中，照片上還特意標明：“徐煥升是先于美軍杜立德轟炸日本本土的第一人。”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但1938年夏天好不容易傳來的一封家書所帶來的卻是巨大的悲痛。父親寫道：忽接來信驚悉祖父在老家中風病逝。“開哥芳嫂聞后悲痛不止”，痛感“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伯父帶領父親到禮頓山上最高處，向北默哀，鞠躬行禮，作為對祖父逝世的哀悼。

從分處前往碼頭的路上，有幾處可以看到路旁山坡上生長的紅錐樹。每當經(jīng)過這株株昂立的紅錐樹林，父親總是會深情地多望幾眼。紅錐樹將同屬華夏神州的香港和華南緊緊地聯(lián)在一起。

父親和謝承健有時還在晚上沒有任務時，來到劉之國主管的“七姐妹”倉庫學駕駛。那里存有一輛舊轎車，他們將車發(fā)動，在紅錐樹的注視下學駕了幾次，后來在八募搶運和突圍中派上了用場。

西南運輸總處香港分處自1938年1月至10月，主持經(jīng)辦的香港—廣州國際運輸通道，計運入物資106143噸，為支撐抗戰(zhàn)之初最艱難的歲月作出自己最大的努力。同時西南運輸總處還積極協(xié)助戰(zhàn)區(qū)各機關向后方的疏散工作，搶運了許多其他戰(zhàn)略物資和人員。

據(jù)父親的回憶，“1938年10月，日軍攻陷廣州，港穗運輸中斷。當時滇緬公路已建成通車，軍火器材，以及公私商品都經(jīng)緬甸轉(zhuǎn)進中國，我和兆鍇、之國、啟南、成輔被派到新加坡分處工作”。

云南省檔案館（全宗54，目錄1，卷號254）內(nèi)存1938年10月21日，時任西南運輸總處處長的宋子良給時兼任兵工署香港辦事處處長的方兆鎬的函稱：“調(diào)趙廷珍、張元綸、莊漢定、張杰新、王啟南、方兆鍇、郭成輔等七員派赴新加坡分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