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睡覺的地方是一間叫做“小魚班”的教室。教室很小,但是被貼得花花綠綠,桌椅都是小小個,靠墻的柜子里擺滿了書和玩具?,F(xiàn)在孩子看的卡通,已經(jīng)和我小時候喜愛的角色不同了,當然還是有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依然占據(jù)著一代又一代人的童年。我忍不住擺弄架子上的積木,他們看上去陌生而熟悉,上一次玩這些玩具,已經(jīng)是很遙遠的事情了,遙遠到我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再次拿起它們時,很久前被玩膩了的東西,又重新變得新奇有趣。我們每個人在小時候都是偉大的建筑師,能用積木搭出來令自己驚嘆的作品,不去理會積木哪個凸哪個平,天馬行空的把一堆積木組合在一起。而如今已循規(guī)蹈矩地失去了那些美好的想象力,在排列組合時想到更多的是這樣搭,我的建筑會不會倒塌。我們已經(jīng)不習慣在廢墟上重新來過,積木倒塌,也就笑笑作罷。那是孩子們的游戲,我們已經(jīng)不配參與了。
洗完澡后,我坐在地板上用筆電。阿碧從家里抱了枕頭過來,今天跟我們睡一起。她見我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二話不說,從包里抽出毛巾,一邊念我說,這樣很容易生病,一邊開始幫我擦頭發(fā)。我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很快心里的感覺就被一種溫暖柔軟替代。
那夜她們都睡去后,我一個人悄悄走出房間。小魚班的教室一開門就是一個小庭院,再走幾步就是操場。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白天的悶熱,我踩在軟軟的草地上,無意間邂逅了一只皮球,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興致,我開始擺弄它,輕輕踢它,自己跟自己傳球。我一個人在綠茵場上轉(zhuǎn)圈,跑步,接球,玩到有點累的時候,就坐在秋千上輕輕搖晃。再有精神時就去爬滑滑梯。我對于這些帶給孩子們無限快樂的器材來說,已經(jīng)顯得有些龐大,它窄小的樓梯一步就可以輕松跨完,滑道也差不多是我的身高,與其說我是滑下去的,倒不如說,我是躺下去的。雙腳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我突然不打算站起身來了,就讓自己躺在滑道上,45度的傾斜角正好讓我看見天空,可惜今夜云層太厚,我沒有看見星星。
幼兒園孩子們的食譜上,食物的種類豐富到讓我驚訝,他們的飯菜幾乎兩周都不會重樣,精心的搭配讓人看得出廚師們的用心,而為了保證新鮮,水果蔬菜都會在使用之前再買。
對于游客來說,很少有機會能接觸到當?shù)厝说纳?,而對于長時間生活在一地的人來說,傳統(tǒng)市場是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地方。我很感謝幼琳和阿碧為我們安排了一早去傳統(tǒng)市場幫幼稚園采購水果的行程,讓我能接觸到很真實的臺南生活。
晨間的臺南綜合果菜市場熱鬧非凡,人們看起來都充滿精神,而在三四個鐘頭前這里已經(jīng)開始了熱火朝天的工作。在深夜的燈光下,新鮮的果蔬被一批一批裝車送來,這是農(nóng)民們送給大家的禮物。
走在臺南的市場里,走在這些普通的臺南人中間,和他們一起挑選水果和老板聊天殺價,感覺自己離臺南很近。
不得不說臺南真的是個物產(chǎn)豐富,價廉物美的好地方。市場里五十臺幣一包的現(xiàn)切鳳梨,量是臺北的一倍多。水果的價格也低得令人瞠目結(jié)舌。轉(zhuǎn)了一圈后,我覺得自己的價值觀都要崩潰了,誰說便宜沒有好貨,這市場里的任何一樣水果都不輸臺北,而且價格便宜得甩掉臺北一條街。最興奮的當然是我和小寧,每一種水果都想買來嘗鮮,在攤位前面大驚小怪的贊嘆和拍照。
市場里販賣的東西種類豐富,從衣服到食物一應俱全,好吃的小吃攤也很多。幼琳和阿碧堅持要帶我們?nèi)コ宰畹氐赖耐留~羹,我們鉆進市場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店,等待片刻,美味上桌,味道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魚肉滑嫩的口感,至今讓人回味無窮。
席間幼琳問我是從哪里來的。我說我是從浙江來的。幼琳聽了有點激動地說:“我外婆是浙江的,她是舟山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