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怎么樣？‘嗨，伯尼，我的胭脂和睫毛膏涂得怎么樣？’然后讓整個酒館里的人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我嗎？”

“我說了抱歉。我沒做好心理準(zhǔn)備，僅此而已?！?/p>

“是啊，真抱歉給了你一個驚嚇。咱們在這兒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可我到現(xiàn)在才嚇著你了是嗎？”

“口紅?！蔽艺f。

“省省吧，伯尼。沒什么大不了的?！?/p>

“長發(fā)和口紅?！?/p>

“不是長發(fā)。只是長了一點兒。而且口紅只是為了添點兒顏色?！?/p>

“涂口紅還有別的目的嗎？口紅也只能這樣，增添顏色?！?/p>

“沒錯。所以你犯不著小題大做，行嗎？”

“口紅，”我瞠目結(jié)舌地說，“我最好的朋友成了個口紅蕾絲邊①?！?/p>

“伯尼……”

“再見了，賓永男裝，”我說，“歡迎，維多利亞的秘密②?！?/p>

“什么見鬼的秘密啊。你知道他們每個月寄出多少份目錄嗎？他們可沒賺到我的錢，伯尼。我只喜歡看圖片。”

“原來如此。”

“喂喂，我家里可沒有整整一柜子的法蘭絨襯衫，你知道。我的打扮從來都不是非常男性化，對吧？夾克配襯衫可算不上男性化?！?/p>

“差遠(yuǎn)了?！?/p>

“而且我只是稍稍抹了點兒口紅。你在我對面坐了整整一個小時都沒注意到?！?/p>

“我注意到了，”我說，“只是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對勁?！?/p>

“就是這個意思。不搶眼，只是稍稍一筆帶過?！?/p>

“女人味兒?！?/p>

“年輕的感覺，”她說，“如果我是少女的話，就不用擦了，不過我已經(jīng)老得需要借助一點兒外力來潤色了。不要這樣看我，伯尼?！?/p>

“怎樣看？”

“那樣看啊。好吧，去死吧。是埃麗卡的主意。這下子你高興了吧？”

“我原本已經(jīng)很高興了啊?！?/p>

①口紅蕾絲邊（Lipstick lesbian），亦稱為口紅女同性戀，魅力同性戀。在美國，口紅蕾絲邊一般指那些裝扮極為女性化的女同性戀。

②維多利亞的秘密（Victoria’s Secret），美國一家鏈鎖女性成衣零售店，主要經(jīng)營內(nèi)衣和文胸等。

“她是如假包換的口紅蕾絲邊，”她說，“而且這一點我從來都沒反對過，伯尼，不管就價值觀或者美學(xué)層面來講。我喜歡口紅蕾絲邊。我覺得她們很性感。”她聳聳肩。“只是從來沒想到我自己也會成為她們中的一員。我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是這塊料?！?/p>

“不過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改變主意了?！?/p>

“埃麗卡覺得我太自卑了，對自己的外表沒有信心。她覺得溫柔點兒的發(fā)型再加上口紅可以改變我對自己的感覺，我必須承認(rèn)，我覺得她的話有道理?？傊矚g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事實勝于雄辯?！?/p>

“我就是這么想的?！?/p>

“而且你看上去很不錯，”我說，“老實說，我可等不及要看你穿晚裝的模樣了?！?/p>

“少來了，伯尼?！?/p>

“低胸，有蕾絲花邊的，一向錯不了。要不就穿那種露肩雪紡衫好了，有吉卜賽風(fēng)情，可能很適合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