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需要培養(yǎng),更需要伯樂。除學習了大量知識外,嚴復在留學期間還結(jié)識了一個伯樂式的知音。這個人是誰?他就是中國駐英法公使郭嵩燾。
郭嵩燾,1818年出生,1891年去世,湖南湘陰人。道光進士,點翰林。官稱郭侍郎,學者尊其為養(yǎng)知先生。早年游學岳麓書院,與曾國藩等人有交往,后丁憂父母回籍。1853年年初,隨曾國藩辦團練,赴南昌與太平軍作戰(zhàn)。1857年,授翰林院編修。1858年,入值上書房。英法聯(lián)軍侵犯大沽時,奉命赴天津協(xié)助清軍大將僧格林沁防守海口,因兩人意見不合而離開。1862年,授蘇松糧儲道,遷兩淮鹽運使。1863年,升廣東巡撫。因與兩廣總督瑞麟不合被黜。1875年,被任命為福建按察使,未到任,命在總理衙門上行走。
1876年,郭嵩燾被任命為首任駐英公使,首開中國派遣駐外使節(jié)的先例。1877年1月21日,郭嵩燾抵達倫敦開展工作。1878年2月22日,又受命兼任出使法國欽差大臣。
1877年5月13日,嚴復等人抵達英國的第三天,在李鳳苞、日意格的帶領下到中國駐英使館晉見郭嵩燾,兩人首次相會。然而這次相會,也許太倉促,兩人并沒有留下深刻印象。
1878年2月2日,兩人的相遇相知正式開始。這一天,正好是中國農(nóng)歷大年初一,嚴復等6人前往駐英使館拜年。也正是這次見面,郭嵩燾對嚴復產(chǎn)生好感,并在日記中第一次提及嚴復。“格林里治(現(xiàn)通譯格林威治)肄業(yè)生六人來見,嚴又陵(宗光)談最暢”。
也許是命運使然,兩位年齡懸殊、經(jīng)歷迥異卻都極富個性的人自此成為“忘年交”。郭嵩燾此后在日記中反復提及嚴復,其中不乏飽含深情、唏噓慨嘆之內(nèi)容。可以說,郭嵩燾的日記詳細記錄了嚴復在英國學習生活的點點滴滴,既再現(xiàn)了兩位忘年知己的心路歷程,也說明嚴復在留學期間,除了學習海軍駕駛專業(yè)知識之外,視野與興趣十分廣泛。
嚴復的才華,郭嵩燾非常欣賞。在其日記中也充滿贊譽之詞。比如,“又陵言:‘西洋勝處,在事事有條理’。此語亦殊有意致”,“嚴又陵言:‘中國切要之義有三:一曰除忌諱,二曰便人情,三曰專趨向?!芍^深切著明。(鄙人)生平之所守,亦不去此三義,而以是犯一時大忌,朝廷亦加之賤簡,誰與知之而誰與言之!”
通過有限的幾次交談,嚴復強烈的求知欲望、滔滔不絕的口才、敏銳的洞察力給郭嵩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嚴復對中國社會清晰而深刻的見解,往往與郭嵩燾的看法不謀而合,引起了郭嵩燾的共鳴,使他忘記了年齡的差距,在心靈深處將嚴復引為知音。其后,郭嵩燾很自然地給予嚴復種種特殊的信任、禮遇與照顧。
1878年5月30日,郭嵩燾與李鳳苞、羅豐祿等一同參觀游覽皇家海軍學院。這位花甲老人不是派人將嚴復叫過來,而是自己主動先到嚴復的學舍,方伯謙等另外5位留學生在路上迎候,然后由嚴復和方伯謙陪同郭嵩燾參觀游覽。
1878年7月1日至27日,嚴復等人陪同郭嵩燾參觀了巴黎萬國博覽會、阿伯勒爾發(fā)多阿天文館、巴黎地下水道工程設施、凡爾賽宮、圣西爾軍校等,兩人相互交流所思所感,感情隨之不斷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