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用手掌抹了下臉,“沒了。這事兒就這樣了,不是嗎?我會打電話給他的親屬。我想他們會處理后事的。生活還得繼續(xù),我想。”他聳了聳肩,把手放進口袋里,“不過還是謝謝你……不好意思,你叫什么?”
“莉婭。”
“莉婭。”他點點頭,“對了,我叫托比。”他跟她握手,他的手有棒球手套那么大。
“托比。”她重復道,心想她曾為瘦小伙設想過各種各樣的名字,就是沒想到過“托比”這名兒。“真有意思,”她說,“我住在你對面差不多三年了,因為有人死了我才終于跟你說上話。”她聳聳肩,“這就是倫敦吧,我想。”
托比同意地點點頭。
“那,他是誰?格斯?我一直以為他可能是你祖父。”
托比笑了,有點緊張:“是嗎?”
“是啊。但從你剛才的反應來看……”她指了指街沿上老人死去的地方,“我判斷錯了。”
“對,格斯不是我祖父。他是我的長期租戶。”
“啊,”她說,“我明白了。那么這房子是你的?”
“是的,”他點點頭,“是我的。”
“其他住這兒的人呢……他們是……”
“我的非長期房客。”這樣的談話讓托比看上去有點不安了。
“對不起,”莉婭說,“現在這種時候我不應該拿一堆問題來煩你。我只是……我就是愛管閑事。這幾年我一直對你的房子很好奇,想知道你們是誰,怎么認識的,以及……好吧。我不煩你了。如果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你知道我住哪兒。請……盡管開口。”
托比笑了:“謝謝你,我會的。呃,莉婭?”
“什么?”
“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了。”
“為什么?”
“謝謝你的出現。”
他轉身走上臺階走進他奇特的大房子。莉婭也轉過身,朝巴士站走去。回頭看格斯最后呼吸過的冰冷的街沿的時候,莉婭透過孔雀屋的前門瞟到房子里從一間屋子滑行到另一間屋子的人影,像個幽靈。門關上了,她猛然從遐想里清醒過來。該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