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好似流水一樣飄然而過,又如柳絮飛舞般四處流浪,有時就像一部庸俗的法國文藝片,沒有高潮,沒有情色,連字幕都沒有。
某一天無聊的我把自己的QQ簽名改成了“水之萍”。意為萍之浮于水,隨波逐流,無根之萍,流落遠方。QQ簽名是我們這些80、90后小青年宣泄情感表達心情的一個坐標,當然也有人用MSN的。比如成鵬的簽名是“蹚過女人河的男人”,缸子是“silence~缸子",小高是“微莞笑笑生”,李勇豪是“合金大佬”,歐耶是“騎著羊逮狼”,徐曉虹是“戀床的慵懶Hello kitty”,遲麗萍是“思念匯成海”。五花八門的簽名,表明各有各的念想。
日子一天天地腐爛著,散發(fā)著頹廢的氣味。我們的青春就這樣在酒肉飯局和電腦游戲里輕舞飛揚著。
不過好玩的事情還是有的。某個周六的晚上,小孩照例去百度和兄弟喝酒,晚上把妹帶回龍城的家過夜。第二天早上卻開著藍色的卡宴帶著一只小白兔回宿舍了。原來這孩老逗了,在學校門口看到有個貧困中年農(nóng)婦在瑟瑟的寒風里賣籠子里的兔子,心里一發(fā)慈悲,不知是同情老婦還是同情兔子(他是屬兔的),就給買了回來。一只兔子二十,他甩手給了張五十,抱起兔子開上卡宴揚長而去。據(jù)他講當時把老婦感動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小孩繪聲繪色地描述著。我們都認為他這是做了好事一件,萬一城管來了直接把那老婦的籠子用小皮卡一下拉上走了,那老婦可就血本無歸了。這種事情在大學門口很常見,我們都見怪不怪了,小販和城管總會上演無休止的貓捉老鼠的游戲,而我們都是看客。誰也不敢阻止,否則可能染上血光之災。有次四班那個滿臉麻子的劉鑫背著個布皮包下課回來,在虎裕臭水溝的石橋上,看見城管來了揭攤打人,他還傻乎乎的想要用手機拍照,以示留念。結(jié)果被一個滿臉橫肉的大蓋帽看見,舉著警棍要抽他,還差點沒把他連人帶東西全給拉上小皮卡關到拘留所去。幸好他也算眼疾手快,腳底下抹了油,馬上跑進中區(qū)校門里才得以逃過一劫。
小兔子很可愛,毛雪白又發(fā)亮,就是眼睛桃紅如血。小孩以前還在宿舍養(yǎng)過小鳥、倉鼠。特別是那對小倉鼠甚是有趣,純白的瞳孔里眸子如黑色珍珠一樣閃亮,四肢短小精干卻躥起來健步如飛,一撮灰色的胡子配著褐色的體毛,小而勻稱的身材顯得很是優(yōu)雅。它也是在校門外地攤上買的一對,被關在籠子里有一個滾筒可以活動筋骨(關在籠子里也是為防止被樓管查房時發(fā)現(xiàn))。籠子里還有沙子和海鹽鋪在籠底,當然食槽和水槽也是有的。每天都有很多我們系的人涌進小孩宿舍,看著兩只倉鼠在籠子滾筒上跑來跑去的滑稽模樣,著實給我們無聊的生活帶來不少歡樂。小孩專門在奧運前從龍城長風街家樂福超市買了很多日本產(chǎn)的大袋裝高級鼠糧,喂這一公一母。那鼠糧的確很高級,一袋子就一百塊錢,里面有葡萄干、綠豆、咖啡豆、香草、藍莓干、蘆薈干,還加著鈣粉、奶粉、芝麻、香料、維生素等等,看得我們都食欲大動了。
在這里,有憤青可能又要說抵制什么家樂福和日貨了。其實我不反對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但是我認為這些個主義一定要放在世界的眼光下,抵制家樂福和日貨在一定意義上就是抵制市場經(jīng)濟,其苦果三十年前父輩們就嘗過了,沒有一個國家在全球化的浪潮里能閉關鎖國自給自足發(fā)展起來,與其抵制不如自己借鑒和魯迅的“拿來主義”更為有效些。廢話少說,后來這兩只倉鼠在生了幾只倉鼠崽以后,小孩把它們的崽全送給了他喜歡的小妞以及朋友。所以倉鼠夫婦從此郁郁寡歡少食少餐日漸消瘦,不久竟然在大家熟睡的一個夜里,憑借瘦小的身子從籠子里鉆出來投水而死了……等到第二天一起床,大家發(fā)現(xiàn)倉鼠跑了,宿舍門也關著,就急得滿地尋找,一直找了好長時間,才在歐耶當晚沒有倒掉的洗腳水里猛然間發(fā)現(xiàn)了這兩只倉鼠翻著白眼的尸體,小肚子灌了滿滿的歐耶的臭洗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