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黑西裝的青年胸口掛著胸卡,上面寫著勝景酒店大堂經(jīng)理單政陽,他瞧見盛一諾和施夏茗的互動,直接把盛一諾拉到了一邊,低聲問她:“你怎么和他一起來?你不是和你未婚夫移民了嗎?你未婚夫還親自來幫你辦了離職?!?/p>
這個所謂的未婚夫應(yīng)該是說商徵羽吧,盛一諾大概可以猜到事情經(jīng)過,她稍稍思索道:“我和施醫(yī)生一起來很奇怪嗎?”
單政陽沒察覺到她在套話,他根本不知道她出車禍和失憶的事:“那可是明月的前男友,你都有未婚夫了,該不會還沒對他死心吧……”單政陽望著盛一諾的眼神讓人不舒服。
明月的“前”男友……原來那只鸚鵡常說的名字是施夏茗的前女友,難怪那天散步時他聽她提起明月會不高興。
而且聽單政陽這語氣,她以前喜歡施夏茗?那商徵羽是怎么回事?備胎?得了吧,怎么可能,商總什么層次啊,向來可只有他把別人當(dāng)備胎的份兒,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盛一諾表情復(fù)雜地說:“我沒跟施醫(yī)生在一起,今天是偶遇?!?/p>
單政陽聞言松了口氣:“我也覺得你不是那種人,雖然你說過喜歡他,可你和明月那么好,怎么會搶她男朋友?她結(jié)婚時還請你當(dāng)伴娘呢,要真是因為你才和施夏茗分的手,她怎么可能這么做?”他略略一頓,想起什么似的說,“對了,后來明月和她老公出國定居了,她走之前還找你呢,可那時我們都聯(lián)系不上你了?!?/p>
這下全清楚了,明月是施夏茗的女朋友,她和明月關(guān)系很好,后來明月和施夏茗分手,明月嫁給別人出了國,施夏茗又曾說過她是個“愛慕虛榮、不擇手段、心地惡毒”的女人,雖然他后來說那是玩笑,但語氣可不是那回事,那么,她以前做過導(dǎo)致他和明月分手的事?
類似……制造了什么讓兩人產(chǎn)生誤會而分手的場景,還在女方這邊裝好人?
如果這是真的,那她以前可真不是人?。?/p>
“我還有事,今天先走了,改天再見。”盛一諾匆匆跟單政陽道了別,來到施夏茗身邊仰頭看著他說:“我們回去吧。”
施夏茗一言不發(fā)地走在前面帶路,盛一諾跟在他身后,愧疚得幾乎沒辦法和他對視。
回到了車上,施夏茗掉轉(zhuǎn)車頭往回走,盛一諾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說道:“施醫(yī)生,雖然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我必須得跟你道個歉……對不起,害你失去了喜歡的人?!?/p>
車子猛地頓了一下,盛一諾沒防備,也忘記系安全帶,差點撞到車前面,幸好施夏茗的手臂橫在了她面前,替她攔了一下。
“系好安全帶?!笔┫能徽f了這幾個字,沒回應(yīng)她的道歉。
今天的陽光特別好,透過擋風(fēng)玻璃灑在他清俊的側(cè)臉上,為他修長的眼睫鍍上金色,她忽然就明白了他帶她出來的意義。
有些話身為男人不適合親自說,有傷風(fēng)度,但從她曾經(jīng)的同事口中得知,就非常妥當(dāng)了。
盛一諾猶豫再三,又說了一遍:“對不起?!彼^疼地揉著額角,神色十分疲憊。
施夏茗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一年多的時間沒有改變這個女人的美麗,卻讓曾經(jīng)神采飛揚的她變得沉默蒼白,懦弱膽小。要換作以前,她絕不會承認(rèn)她有錯,就像車禍前他們最后一次聯(lián)系時那樣,固執(zhí)得像頭拉不回來的牛。
許久,在盛一諾以為無法聽到施夏茗的回答時,他忽然開口說:“算了?!?/p>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陽光一樣,拂滿了面龐卻感覺不到一絲重量,但你無法忽視。
從他口中說出的“算了”,真是個讓人感動得熱淚盈眶的詞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