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冠英看到這句看似冠冕堂皇的話,很不以為然,他回信反問胡適:“但我要問先生奔喪時,可不是少年!可不是有工作的時期?”④他對胡適說:“穈哥:我同珮聲的感情,本來是不壞的,我哪一件事不替她想?哪一件事待差了她?但她時常以冷淡的態(tài)度對待我,這是我來北方后才發(fā)覺的。我不料她待我如此,我更不料我最親愛最可信托的人以這樣的手段對付我。”
① 《胡適日記全集》,第四冊,111 頁。
② 程仰之至曹誠英,無日期。
③ 胡冠英致胡適,[1923 年?]8 月23 日。
④ 胡冠英致胡適,[1923 年8 月?]14 日。
他說:“我曉得你看著珮聲氣得利害,就來責(zé)備我,我雖然可以到她面前賠個不是。”①但他也失望地告訴胡適:“我現(xiàn)在已絕對地不相信女子,世界上沒有一個女子是好的。”②不管胡冠英知不知道曹誠英與胡適的戀情,他與胡適仍然頻繁通信。一直到1924 年1 月初,胡冠英還連續(xù)兩天到胡適在北京的家拜訪。
如果胡冠英知道曹誠英跟胡適一起在煙霞洞,江冬秀也同樣知情,只是實情與她的理解大相徑庭。這其中一個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江冬秀希望胡適留在南方好好地養(yǎng)病,不要急著回到人人爭相要他的北京。她在六月底的信里說:“昨天接到你的信,知你有煙霞洞這個好地方,我狠贊成。望你與思聰能多多的住住。難得有這個地方,我高興的狠。”③七月初,她又去信告訴胡適千萬不要回北京:“我狠想你有這個好地方,同聰兩人,多住幾月,兩人可把身體都養(yǎng)好了,再回京來,就如我的心愿了。北京大學(xué)開學(xué)前,你萬不能來京的。因此有許多學(xué)生,要想你出來叫[教]書。你不在京,他們只好無法可想,你要在京,他們來求你,你又不好回,又來干,不如不來,看不見到[倒]干凈一點。”④
她從胡適家信所得的理解,曹誠英是在煙霞洞侍候、照顧胡適叔侄兩人的起居。對此,她大大感到不安:“珮聲照應(yīng)你們,我狠放心。不過他的身體不狠好,長[常]到爐子上去做菜,天氣太熱了。怕他身子受不了。我聽了狠不安。我望你們另外請一廚子罷。免的[得]大家勞苦。”⑤兩個禮拜以后,她又在信上叮嚀胡適:“珮聲替我致意,謝謝他照應(yīng)你們。”⑥
江冬秀唯一擔(dān)心的,是胡適跟曹誠英那一伙徽州幫的年輕學(xué)生在一起,一定是閑不下來的。她說:“醫(yī)生勸你到西湖去玩玩,我也很贊成的,不過你自己要知道,你是去養(yǎng)病的,不能同一班徽州小孩子在一個地方,他們長長[常常]來煩你,我就怕這個上頭,葉[叫]你還不是白白的不能靜養(yǎng)嗎。
① 胡冠英致胡適,[1923 年?]8 月23 日。
② 胡冠英致胡適,[1923 年8 月?]14 日。
③ 江冬秀致胡適,[1923 年]6 月21 日。
④ 江冬秀致胡適,[1923 年]7 月4 日。
⑤ 江冬秀致胡適,[1923 年]8 月10 日。
⑥ 江冬秀致胡適,[1923 年]8 月2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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