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靄齡帶著孩子回到娘家住,吵吵鬧鬧,令美齡倍感壓力,她寫信向?,攦A吐,她認為的天堂是“人愈少愈好的地方,而這幾個少許的人也懂得偶爾會消失一陣子,容許我有點自我……有一種人絕對進不了我的烏托邦……那就是……他永遠是對的,永遠要給別人出主意。”六個星期后的一九一九年夏天,靄齡帶著孩子搬進附近另一棟房子,美齡寫說:“我將重獲自由,清靜一下……他們在這兒時相當混亂,現(xiàn)在我要整理一下……我覺得一個人絕對有必要需要有種隱私感,太多人擠在一起就不可能有這種感覺。”
這兩位年輕女子通過魚雁往來,互相傾訴挫折、發(fā)現(xiàn)新點子——有些很感人、有些很可愛。七月間美齡接到?,攣硇?,談到令她十分苦惱的一番性事遭遇。美齡回信說:“我認為……你可以把這個事件當做是獸性的不愉快經(jīng)驗……喚醒你對獸性熱情的認識……在我們大學(xué)年代對它一無所知。”她又說:
……我認為你對男人要有正確態(tài)度,最好的方法是完全撇開性這個問題。當然,這樣做很難,因為幾乎沒有例外,男人對女孩動了心,他就變得感情用事……愛情的組成里有一部分就是性,如果你把它和組成愛情的其他元素放到一起來看,就不會覺得它惡心。譬如說,肉體之愛有如巴赫或貝多芬作品的某些部分,如果光看它們本身,會覺得并不和諧,但如果把它們和作者原本構(gòu)想要組成整體的其他部分結(jié)合起來,它們就變得和諧、優(yōu)美。極其可能的是,那么惡心地瞪著你的那個男子,是受你肉體所吸引,這種男人必然是畜生、禽獸……但是,達達,并非每個人都這樣……別開始以為你厭惡愛情,因為你并不是如此。你只是厭惡其中的若干成分,對于你這樣心思純潔的女生而言,這種態(tài)度相當自然。
美齡本身也碰上和男人交往的問題。她告訴埃瑪:“上?,F(xiàn)在謠言紛傳,說我訂婚了。”又說,她的朋友們不確定(我的訂婚對象)是誰,但肯定我是和某人訂了婚。最好玩的是,這些男人沒人出來否認或承認這個謠言。我可慘了,因為母親當然認為我一定做了什么,才會引來這些謠言。過去一個月她不準我見任何一個男性朋友。由于她告訴我不準任何人找我,我?guī)缀踉敢獬鲇趫髲?fù)心理,干脆訂婚算了,其實我也曉得,這完全是孩子氣的態(tài)度。她擔(dān)心死了,因為過去一個月我似乎發(fā)瘋地滿城游蕩。其實,我無聊透了。我甚至有一兩次沒人陪伴就跑出去喝茶,只因為……我覺得被管得死死的。有意思的是,我一點也不在乎那些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