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題很簡單嘛,她這樣想,不過如此。介于興奮與模糊之間,她沒感覺到太強的惡意。
“我現(xiàn)在還是啊?!?/p>
眼前和四周,同時爆發(fā)出了尖刻的笑聲,如數(shù)把鋒利的剪刀,從四面八方同時開剪她這塊糙棉布。但沒有人反駁她,于是姐姐再度愉快開口。
“我可不信你呢。你有那么多男朋友,學校里的男生,家里的男生,都喜歡你。”
她感到無奈:“我真的還是啊,干嗎不信我?”
“因為,你是個騙子。”
這里,她清醒了一些,因為有人搶了她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電話,她一不留神,手機脫了手。她沒看清那人是誰,只知道手機即刻被遞到了姐姐面前,后者從容地審視著它。
“就比如說吧,你剛才到底有沒有打電話給湯毅凡呢?”姐姐饒有趣味地解鎖了手機,開始查看通話記錄,“哇哦,原來湯毅凡是在紐約哎。昨天他不是還被拍到在北京嗎?怎么回事???”
“還給我!”
她想撲過去搶,姐姐靈巧地后退幾步,兩根手指捏著那手機,將它懸在了窗外。外灘在他們腳下,任何東西丟下去,都別想再找回來。
微婉此刻終于明白了姐姐說的“還沒完”是什么意思,而“會怎樣呢”,將是她以后都再也不敢問的問題。
“還給我?!?/p>
姐姐笑,將這樁逼迫瓦解成一場在眾人眼里過后就會忘記、不追究任何責任的玩樂。她要折磨的畢竟只有一個易微婉:“那你老實回答問題嘛,今晚在這里都是朋友,你有什么不能講的。我才不信你是處女,因為你看起來真的很賤。”
在酒精和藥物的作用下,微婉感覺不到受傷,只覺得煩躁。她要她講什么呢?講她不是處女?這里的人都好煩,像蒼蠅似的嗡嗡亂叫,自己能擺脫他們就好了。
那好吧,她便講了。
“我不是,可以了嗎?把電話還給我吧?!?/p>
這語氣大概過于敷衍,姐姐抿唇,搖了搖頭:“一會兒說是,一會兒又說不是。嘴長在你臉上,真的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哦?!?/p>
“那你究竟要我怎樣!”看著那部粉色電話在窗外搖搖欲墜,微婉大吼。其實這時她已經不能控制音量了,迷幻藥關閉了她對自己所有機能的控制按鈕。
聲音甫一落地,她就知道自己輸了。
“每次敗興的都是你,有這么玩不起嗎?”
“打個電話借個房子嘛,你也作假的。
“真搞不懂你哪來的架子?!?/p>
圍觀群眾發(fā)出了磨刀霍霍的聲音,他們都很想看到她被宰殺。
對微婉來說,這些聲音都是噪音。她就只看著姐姐,她知道姐姐做得出,她是真的會把手機丟下去。微婉又問了一次,你究竟要我怎樣?
汪凌茜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孩童般用眼神在四周搜尋一通,對習遠道:“阿遠,把那個酒瓶子拿過來?!彼ξ⑼竦?,“說話什么的都不可信。不如拿這工具,試給大家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