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顯然也被這老太太嚇了一跳:“這誰啊?”
“水鬼!水鬼!”那老太太一邊尖叫,一邊從地上撿了根樹枝,揮舞著抽向三娘,邊抽邊喊,“打死你!叫你害人!叫你害人!打死你!”
我一看這還得了,要是這狐貍精生氣起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太還能有命?連忙伸手抱住三娘,喊道:“三娘,不要沖動,不要沖動。”
三娘跺腳道:“她在攻擊我,你應(yīng)該阻止她,抱我做什么?”
說這話的明顯不了解男性心理,我看了看那老太太的臉,把三娘抱的更緊了。
說話間老太太的樹枝已經(jīng)落了下來,我連忙抱著三娘一轉(zhuǎn)身,樹枝啪的一聲打到我背上。
這老太太手勁兒倒不小,我后背火辣辣的疼。
三娘從我懷中掙脫,眼見那老太太又要抽下來,一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腕,罵道:“神經(jīng)??!”
說話間他倆已經(jīng)打了個照面,兩人看的清清楚楚,三娘動作一頓,望著那老太太,眼中充滿疑惑,問道:“翠萍?”
那老太太像是見到什么恐懼的東西,眼睛猛地睜大,尖叫道:“鬼、鬼??!”然后手打腳踢的想要從三娘手中掙脫,三娘一松手,那老太太馬上跑到一旁草叢邊,抱著樹枝,一邊哭,一邊哆哆嗦嗦的縮成一團。
這倆倒像是認(rèn)識的,我用手夠著后背的傷口,說:“你早說你認(rèn)識她啊。”
三娘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盯著那老太太看,向前走了幾步,小心的問:“翠萍?”
“啊啊……”那老太太像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抖了一下。
“媽!”遠(yuǎn)處跑來一個四五十歲的漢子,跑過去扶著那老太太,“你怎么又往這跑,快和我回去。”
那老太太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抱著那漢子胳膊不撒手,小孩一樣的哭著說:“有鬼,有鬼。”
“說啥傻話呢?”漢子看了我們一眼,“那站著的都是人。”
“有鬼……有鬼……”那老太太夢囈一樣,低聲的重復(fù)。
“真對不住??!”漢子和我們說,“我媽年紀(jì)大了,腦子不太好使。”
原來是瘋的。
我揮手道:“沒事沒事。”
那漢子扶著老太太往外走,走了幾步,那老太太忽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回過頭,指著那河,眼神清明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道:“這河,是條死河!”
這河水潺潺流動,河水也清可見底,哪里是死河?
我條件反射的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腦中卻是轟的一聲。
只見剛才泛著波光的河竟然變成了如同人的血液一樣的暗紅色,河面上還浮動著隱隱白骨!
我甚至能聞到河中傳來的腐臭味。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閉上眼睛,搖搖頭,再去看,眼前依然是那條波光粼粼的清澈小河。
再去看那老太太,已經(jīng)被那漢子帶走了,三娘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我急忙問向三娘。“你剛才看到了沒有?”
“這片地既然被稱為極陰之地自然有他的道理。”三娘瞟我一眼,笑道:“你還是先操心眼前的事吧。”
趙宜死的第三天,趙家人開始辦喪事。
這村子也不大,各家各戶都認(rèn)識,等我過去的時候,趙家已經(jīng)圍了一堆村民。
靈堂擺設(shè)完全按照鄉(xiāng)下的規(guī)矩,左右掛著白布幔帳,靈桌上面擺著趙宜生前的照片,照片前是木質(zhì)骨灰盒,八仙桌上放著香爐、白蠟燭和一盤子水果。
趙宜他媽這兩天哭的太多,整個人都已經(jīng)麻木了,見到人來吊唁,話也不會說,只是刷刷的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