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么。”

朱孝廉說過，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盡管不會表達很吃虧。我們八個姐妹，是一起長大，一起修煉，一起在萬花林里度過很多很多年。

就算我不會笑，就算我不會表達，但曾經(jīng)的點滴，我沒有忘記。這些，我想也是情意。

我練沙暴之時，氣走難開。姑姑只讓我不斷錘煉，我傷痕累累卻未進益半分。

是牡丹給我清露，當(dāng)時我連個謝字都說不出，其實我這種性格連我自己也很不喜歡。

我當(dāng)時很想笑著跟她說謝謝，想說你練得也很辛苦，不要把這么珍貴的東西給我，但最后話到了嘴邊卻成了“不用你管”。

我為此懊惱了很久，真的很久。

牡丹看著我，眼中帶出一絲異樣的光彩。她輕輕地笑著說：“你知道嗎？塵世里，有很多東西……我多想跟他去看看啊。”

我說：“煉火噬魂，你只要……”

“我沒錯。”牡丹咬了咬唇，無力卻堅持，“喜歡一個人也有錯么？”

喜歡？這種感覺，她說得這般自然。她輕聲說：“你是不會明白的，看著他的眼睛就會被他吸引?？傁敫谝黄?，就算只是靜靜地坐著也好。有他在的時候，就覺得平靜。若這算有錯的話，那便錯下去好了。這原不是我能控制的，亦不是姑姑所能控制的。”

是，她沒有錯，我同意。

但是，那個人已經(jīng)走了。他回到了自己該在的地方，而我們?nèi)砸谶@里，就算這里只是一面墻壁，這個世界于他只是一幅畫。但我們就是要在這里生存下去，直到永遠！

向姑姑認個錯，哪怕只是違心地認個錯，總好過現(xiàn)在這樣。姑姑的脾氣，我們都很了解。拗不過她，只能順從。離不開這里，總得繼續(xù)活下去。姑姑留我在這里勸她，必還是有些不忍心的。

我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牡丹是不會這樣做的，換了別人可以，她不會。牡丹從來不說謊！

“于他而言，或者不過只是一場奇遇。他莫名入了畫壁，結(jié)識了一群住在畫境里的女子……而對我而言，卻帶給我希冀、快樂還有向往……真想跟他一起走，可惜……”牡丹帶出淡淡的微笑，她那張慘白的臉此時卻帶出嫣紅，讓她的五官顯得濃艷起來。

我輕聲說：“你也總該為自己打算一下，他已經(jīng)走了不是么？只要讓姑姑消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