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亮和古洛都要走出門了，周培森忽然說：“我就算吃了狼心豹子膽了，問問政府，為啥事兒找我？還問了這么多？”

“沒事兒。隨便問問?！焙琳f著，走了出去。

“這小子有些意思?！焙镬o悄悄的，除了耀眼的陽光在地上和墻上肆虐外，只有胡亮和古洛兩個人。古洛忽然說。

“有什么意思？肯定是一無所獲?！焙翋瀽灢粯返卣f。

“我是說，他也不問緣由，而且挨了打，居然就回答了所有的問題?！?/p>

“這說明我們的監(jiān)獄好，把這樣的家伙教育得老老實實了。”

“也許吧?！惫怕濯q疑地說。

核實結(jié)果，正如胡亮所料，周培森有鐵一樣的不在場證明。這使胡亮覺得走進了死胡同，雖然這是常有的事。前幾天他已經(jīng)用了所有的手段和所有能想到的線索和方向，但梅蘭英案的線索就像沉在水底的石頭一樣，沒有浮現(xiàn)出來，周培森的證明更讓案件越陷越深了。

古洛不斷抽著煙，似乎也是一籌莫展。但胡亮知道，這個老家伙在看他的表演，說不好聽的，就是看著他出洋相?！八F(xiàn)在學得惡毒了?！焙猎谵k公室里來回踱著步，時不時地看看窗外，雖然那里除了一片天空和偶爾飄過的云彩外，一無所有?！熬拖裎业哪X子一樣，這么空白?！焙翢┰昶饋?。

古洛看著胡亮的表情，就知道他煩惱到透頂了。

“我可不是看你的笑話呀！”他解釋道。如今他的脾氣好得有些婆婆媽媽的了。

“你看出來了？看出我看出你的心思了？”

“哪有的事兒！我也是在想辦法呢。你看！劫財劫色的激情犯罪或者說偶然犯罪不能否定，可是，沒有進展。我們何不從頭把這個案子想想呢？”

“想啥？”胡亮的語氣帶出些粗暴。

“我看……”古洛沒有理會胡亮的表現(xiàn)，他吸了一口煙，接著說，“走！去梅蘭英家?！?/p>

“什么？”

“帶上技術(shù)人員和你所能用的一切所謂的科學工具！”古洛斬釘截鐵地說，好像他是胡亮的上級一樣，胡亮卻很高興，他巴不得古洛能恢復往日那風一般的作風，雖然有時嚴厲得讓人受不了。

梅蘭英家沒有人，孩子這下只好永久地跟爺爺奶奶過了。屋子里了無生氣，到處是積落的灰塵。

古洛和胡亮仔細搜查房間，把上次遺漏的地方都補上了。技術(shù)人員也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那些精密的儀器設(shè)備能這樣同時上陣，都感到受寵若驚，于是，便分外賣力氣，各種光亮、各色用具，古洛都沒見過?？墒?，還是一無所獲。

“現(xiàn)在興說什么什么零……零距離啦，什么的。咱們這就叫零收獲?！焙量嘈χf。

“零收獲？倒不一定?！惫怕宄了贾f。

“你說什么？有什么收獲？”

“不，當然沒有。是我有個新想法。走，問問她鄰居?！?/p>

梅蘭英的樓層有三戶人家。敲開對門，一個眉宇間帶著殺氣的中年女人出現(xiàn)了。她看到警察就皺了皺眉頭。

“啥事兒？”

“你鄰居被殺了。你知道嗎？”

“聽說了。可和我們有啥關(guān)系？”

“前天晚上，十點多鐘或者十一點左右，你們聽到對門有動靜嗎？開門、關(guān)門，或者敲門？”古洛看這個女人堵著門，顯然是不歡迎警察進來，就只好在門外問她。

“嗯……沒有?！?/p>

“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可不能隨便想想。”古洛說。

“我知道。我和他們兩口子關(guān)系還可以，見面打招呼的。我能不嚴肅認真地想嗎？真的沒有。要不你進來把門關(guān)上，就是有動靜誰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