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猴終于穿好了衣服,在他洗漱完畢之后,我給他身上套上雨衣就拉著往外走。
“我還沒吃飯呢!”潑猴大聲地抗議。
“潑猴,來不及了,我在站牌那給你買個面包,車上吃?!蔽乙贿呎f一邊抓他的手。
“不,我媽說街上的東西不干凈?!睗姾飹昝摿宋业氖郑北硷堊蓝?,這下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
“你媽說,你媽說,你媽什么時候都喜歡指手畫腳,你媽要是真疼你,就不會每天半夜還不回家!跟著我,就別提你媽怎么著!”我這番話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
潑猴的嘴角開始往旁邊咧了,這是他哭之前的先兆,而我手機傳來了短信聲,一看是我們經(jīng)理發(fā)來的,叮囑我務(wù)必準時參加會議。
“潑猴,二師兄今天很忙,咱們就今天在外面吃早點,以后我保證天天讓你在家吃,星期天我?guī)闳コ员人_餅,好不好?”我強迫自己耐住性子開始哄潑猴。潑猴的眼淚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使勁地點點頭,抓起書包去開門了。
下雨天,打車的難度充分體現(xiàn)出人們爭相拉動內(nèi)需為國家增加GDP的熱情,以至于連拼車的機會都沒有留給我。我和潑猴撐著一把傘,踩著一腳的泥濘,等來了一輛公交車,可沒等我們上車,從上車門掉下兩個人來,然后這兩人很不滿地沖著車廂里喊著:“別往外擠了,我都掉外面了?!?/p>
看這陣勢,又看看表,我是真急了。打車打不上,公交車擠不上去,潑猴還一個勁地咳嗽,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啊。就在我滿頭冒汗的時候,我一眼瞥見了旁邊正好駛過一輛紅色的鈴木兩廂,里面的駕駛員竟然就是那晚被我偷窺的蘇麻。
“喂,蘇麻!”我沖著車里大喊了一聲,蘇麻轉(zhuǎn)頭看見了風雨里狼狽不堪的我和潑猴。
“上車?!碧K麻沖我們喊了一聲,這兩個字在我聽來是如此悅耳。
“真是不好意思啊,麻煩你先把潑猴送到幼兒園,我還要再搭你順風車去公司,時間來不及了,晚上我請你吃飯。”我一邊說著客氣話,腦子里卻多次閃現(xiàn)出前晚蘇麻穿著睡衣跟老男人擁抱的景象,不住地打量她。
今天的蘇麻穿衣服的風格跟前天依舊相同,寶藍色的褲子,橙色的上衣。由此我推斷,依據(jù)女為悅己者容的定律,蘇麻家里的那老男人有蘿莉情結(jié),正所謂老牛吃嫩草。
車子很快到達了潑猴的幼兒園。送潑猴到了門口,我例行地親了親他的臉蛋,就在我站起身即將離開的時候,潑猴說了一句話:“爸爸,下次我如果再生病,你能請假陪我在家里嗎?丫丫上次打吊瓶,在家里休息了三天呢?!睗姾锏皖^看著自己手上的針眼,他的目光并沒有投給我。
一時間,我的心頭涌上了一股酸楚,我感覺眼眶發(fā)熱,但看看外面停著車的蘇麻,我硬生生地把那種感覺壓了回去。
“潑猴,我答應(yīng)你??爝M去上課吧,我下午來接你。”說完,我急速地轉(zhuǎn)過身,上了蘇麻的車。一路上我不停地看時間,蘇麻猛踩油門,終于到了公司的寫字樓下,看看表,我長長出了一口氣?!爸x謝你蘇麻,晚上接完潑猴,在小區(qū)外的小草房我請你吃水煮魚。”我沒有忘記對蘇麻的承諾。
蘇麻笑笑,說:“今晚我沒空,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