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蘇點了點頭。安托萬把抹布塞進褲兜里，問：

“對剛才的那幫人，我們該怎么辦？”

托馬蘇搓了搓雙手，回答說：

“你想怎么辦？我們有權發(fā)掘，有蓋滿公章、有效期為三個月的獨家專營證，得到了西班牙、荷蘭和法國行政當局的認可。沒有比我們更符合規(guī)定的了……可這些家伙還來找我們的麻煩。”

“你覺得這是不懂業(yè)務、官僚作風還是別的什么更糟的原因？”

托馬蘇不由自主地輕輕拍了拍欄桿，低頭看著下面翻滾的海浪：“我怕的是哪個競爭對手，聽說我們在尋找沉船，便來插一杠子，企圖來搶我們飯碗的對手。總之，我只知道等下去沒有好處。如果停下來，我們的損失會非常慘重?！?/p>

他嚴肅地說：“假如這種游戲繼續(xù)下去，我不認為我們親愛的銀行家還會資助我們……他媽的，想起這些幕后交易我就生氣！我們已經(jīng)勝利在望，離你我等待多年的成功不遠了。只要找到那些東西，我們死也安心了。不能因為晚了三個星期就讓一切都功虧一簣，那樣我們會破財、破產(chǎn)的。”

他說著說著又沖動起來，問：

“沒有別的壞消息了吧，或者是好消息？快說吧！”

他本想開個玩笑，但沒有開起來。

“不知道，”安托萬有點尷尬，“不過，有個英國律師今天給我打電話，好像急于讓你給他回話。他剛發(fā)來這東西。我從底艙上來時，在駕駛室里發(fā)現(xiàn)的?！?/p>

托馬蘇看了看安托萬遲遲疑疑地遞給他的傳真，在蒼白的月光下，他意識到好日子馬上要結束了。

“就這樣吧！”他神情憂郁地說了一句，然后朝駕駛室走去。

“馬克·多內(nèi)爾先生嗎？我叫約翰·洛厄爾。很高興聽到您的聲音?！?/p>

衛(wèi)星通訊的信號很好。那位律師的英語非常地道，聲音響亮。托馬蘇把電話聽筒放回機座，打開了免提功能：

“誰把我的名字告訴您的？”

“是我的客戶。他很關注海底考古的情況，這個圈子不大，人才奇缺……”

托馬蘇雙手放在操縱板的斜面上，用腳控制著儀表板：

“先生。我忙了一整天，很想休息一會兒?！?/p>

“好好，當然。我的客戶……”

托馬蘇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問：

“您的客戶是……”

律師猶豫片刻，然后答道：

“這無關緊要。我的客戶不希望公開他的姓名，至少現(xiàn)在如此。他很想把一項秘密搜尋任務委托給您。任務很有趣，報酬也不錯?！?/p>

托馬蘇把身邊固定在地板上的椅子轉到自己一邊，說：

“我眼下有一個工地?！?/p>

“恕我直言，一個難以為繼的工程。”

托馬蘇冷冷地說：

“您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