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玄奘 3(1)

品中國高僧 作者:一退


唐貞觀元年(公元627年)八月,陜、甘一帶嚴(yán)重霜凍,屋頂、樹枝、大地,到處都是一層厚厚的白霜。朝廷擔(dān)心來年莊稼減產(chǎn),就下詔要長安百姓到豐糧地方就食,釋放都城的人口壓力。不少百姓匆匆向外奔走,在人群中,有幾個穿黑衣的僧人,內(nèi)中就有玄奘。

開始,有一個回秦州(甘肅天水)的僧人做伴。到天水后,又有到蘭州的人做伴,尚不算寂寞。到?jīng)鲋?,也就是今天的武威,玄奘還應(yīng)邀給人們講課,大受歡迎。涼州是邊境,要想出境就難了。我去過西北,只有一個詞能概括:荒涼。數(shù)百里不見人煙和村莊。山是鐵紅色,都同核桃仁樣皺在一起。

都督為李大亮,接到報告說玄奘有出境的意圖。李大亮可是個務(wù)實的人,馬上要人找來玄奘,他對玄奘說,你不能出境,馬上回長安去。

面對這樣一位實權(quán)者,玄奘答應(yīng)了。不答應(yīng)不行。但玄奘并不打算去做。

此事被當(dāng)?shù)氐姆鸾填I(lǐng)導(dǎo)人物惠威法師知道了,也有可能玄奘事先就聯(lián)系上了惠威?;萃闪藘蓚€僧人,悄悄送他出涼州,向西過嘉峪關(guān)到瓜州。因為怕人發(fā)現(xiàn),只好白天休息,夜間走路。標(biāo)準(zhǔn)的晝伏夜行。

瓜州有瓜,又大又甜。還有風(fēng),大但是不甜。唐邊塞詩人岑參有“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fēng)滿地石亂走”的詩句,就是形容當(dāng)?shù)仫L(fēng)大的。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瓜州又名安西,安定西邊之意??梢姙檫吘持劓?zhèn)。2006年又改為瓜州。瓜州好,比安西有情味。

出瓜州,就是外國,盯得特別緊。李大亮聽說玄奘不聽他的話,居然西行后,很生氣。發(fā)了訪牒,通緝玄奘。但訪牒到了瓜州一個叫李昌的地方官吏手中,發(fā)生了變化。李昌找到玄奘后,問是怎么回事。面對地方官的詢問,玄奘只得如實相告。不料李昌聽了后,竟把訪牒撕了,要玄奘快走。原來李昌也信佛。玄奘長出了一口氣,一個人朝西奔去。

一般來說,玄奘到關(guān)鍵時刻,總有好人相助。就佛教意義上說,李昌是好人,成全了一件有世界意義的事。后面還有個好人王祥。

不過玄奘此時有些走投無路。護(hù)送他的兩個僧人走了,他的馬也死了。前面是一個八百里的無垠大沙漠??瓷先ィ肋h(yuǎn)也走不到頭。一個人,怎么過呢?

他走向一座寺廟,跪在彌勒佛像前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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