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給你好處了?”這時候我倒是機(jī)敏過人的。
王墨支吾:“我就是讓他給我一朋友寫一推薦信。”
我步步緊逼:“什么朋友?”
王墨愈加埋著頭:“就……一朋友。”
我茅塞頓開:“單喜喜的培根意大利面是給你做的是不是?你丫知不知道她上那死貴的烹飪班就是為了做飯討好你的?你那什么朋友……除非她是一廚子,不然……不然你后悔一輩子!”
王墨面色憋成豬肝色:“我和臭喜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我們是和平說的拜拜,你就別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了!”
想想單喜喜的劈腿反被劈,我也再說不出半個不字來,只有不禮貌地指了指王墨的鼻子尖,然后甩手便走向了醫(yī)院的入口。王墨卻叫住我:“畢大美女!你要進(jìn)去?”
王墨幾步擋到我身前:“你……真要進(jìn)去?連孔昊都以為你不會來了,所以才打給我的。”
我的上半身還因慣性向前沖著,雙腳卻死死釘在了地上。所有人都以為不會來,甚至連孔昊都包括在內(nèi),而我在來時的途中,還在慶幸我是萬能的O型血。我是該醒醒了。這時的王墨像天使一樣發(fā)著光,指引我正確的方向,我由衷地道:“謝謝你的提醒?!?/p>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yī)院。我和孔昊,以及單喜喜和王墨,我們這在青蔥歲月中信誓旦旦永不分離的四個人,蒲公英似的,不痛不癢地便四分五裂了。
單喜喜給我打來電話時,我有了劫后余生的感慨。她調(diào)子顫巍巍地道:“畢心沁,來陪陪我吧?!蔽疑らT洪亮:“這就到?!?/p>
我像投奔單喜喜似的直奔了她的家,卻在她家不遠(yuǎn)處看見了周森駛著車子離開。我下意識地抬了抬手,打招呼似的,而即使我這樣主動,即使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周森卻并沒有看見我,在我一個眨眼間,就不見了。
單喜喜赤條條地鉆在被子里,又也許她身著了寸縷,只不過掩在被子里,我看不到。我只看到她見了我,紅著眼睛半坐起來,大半個胸脯白花花的,換了以前,她還有大把豐盈的卷發(fā)可以擋起春色,如今一頭的毛茬兒是愛莫能助。
剛剛,周森就是從這里離開的。我喉嚨里忽然嘗到一股腥咸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洶涌。
單喜喜可憐兮兮地向我伸出手臂,被子又向下滑落了幾分。我不得不將她抱在懷里,豪放地啪啪兩聲拍在她的背上:“得了,第一次啊你?你這演技不演女一可惜了?!眴蜗蚕驳谋碀L燙滾燙的。
溫度計里的水銀柱直直地沖過了四十度。單喜喜扒著床板寧死不去醫(yī)院。她說:“畢心沁,我這是心火。”她還說,“畢心沁,他不要我,我只有他了,我心里真只有他了,可他還是不要我。”
這個他,是周森。單喜喜對“賓哥哥”只字未提,只是肝腸寸斷地抱著我哭,以至于后來我也被傳染哭了,一邊哭一邊向她打包票:“他肯定是對他今天的內(nèi)褲花色沒有信心,肯定的。改天,咱改天啊……”
從皇城根公園無功而返,我向莊盛攤攤手:“希望渺茫,負(fù)責(zé)人寧先生直說了,他們目前沒有把景區(qū)商業(yè)化的打算,所以拒絕和我們這種市儈分子合作?!?/p>
莊盛緊張兮兮地將我圈在角落:“我的沁啊,你這臉倒是消腫了,可臉色怎么這么差?。课曳拍阋惶旒?,回家歇歇吧?帶薪的?!?/p>
我推開莊盛:“你這是看我看厭了?!?/p>
這時前臺丁小嬌對我投來的眼神酸溜溜的,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莊盛,莊盛則純爺們兒地瞪了丁小嬌一眼。丁小嬌小嘴一噘,故意似的:“畢心沁,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