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盛用筆尖戳著復(fù)印件上男人的照片:“窮酸相?!?/p>
我搶下合同,還沒來得及抨擊莊盛的職業(yè)道德,便又嗅到了前臺丁小嬌的醋意,索性作罷。
戴大殼帽的警察果然再次找上我。電話里他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周森的男人?”我早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可還沒等我承認,孔昊的嘶吼也從電話中冒了出來:“她認識,她認識的!同志,兇手就是那姓周的,心沁她也是受害者……”
我從頭到尾保持鎮(zhèn)定。我說我認識,他是我的朋友。什么性質(zhì)?普通朋友??钻坏挠鲆u會不會和他有關(guān)?我說我不認為有關(guān)。
我不能將周森推到風(fēng)口浪尖,雖然我的片面之詞蒼白無力,雖然我這是故意包庇,但我就是不能讓別人動他半根汗毛,更何況是繩之以法。
掛了電話,我埋頭趴在桌子上??钻徽媸菍ξ也槐?,他在對不起我后,自暴自棄,除了自私自大、搖擺不定之外,連頭腦似乎都愈加混沌了。試想,他若仍頂天立地,活得風(fēng)生水起,也許我此生都會對他念念不忘。等我再抬起頭來,手臂淚濕一片。
皇城根公園的寧先生正在籌備婚禮,那天我提出合作的意向,雖未果,卻獲知了這一頗具價值的情報。寧先生的未婚妻是加拿大人,在皇城根公園觀光時和寧先生邂逅。那天我對她唾沫橫飛:“你們是在這里認識的?那假使你們可以在這里喜結(jié)連理,豈不太有意義?”
果然,數(shù)日之后的今天,寧先生偕未婚妻大駕光臨了“合璧”,之前那一套“寧死不把景區(qū)商業(yè)化”的大義凜然不復(fù)存在了。
莊盛又是一副走狗相:“情景情景,美景也需情來映。寧兄,咱們先拋開商業(yè)價值不談,情景交融,才不枉費貴公園得天獨厚的條件啊哈哈哈。”
寧先生松了口,應(yīng)允將獨家合作一事向上頭報上一報。
單喜喜情場失意,模場得意,她贏得了她從藝以來最“有臉”的一支廣告。一線品牌歐莎女鞋首次選用平民出演廣告主角,不但露腳,還露臉,單喜喜更是三位入選者中的重中之重,也就是站在中間的那一個。
單喜喜一邊去著腳上的死皮,一邊得意忘形:“畢心沁,服不服?我和薛導(dǎo)就是惺惺相惜?!?/p>
“你這廣告又是托他的福?”我色變。
單喜喜手里的動作頓了一頓,抬頭正色道:“別人是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是仁義不成買賣在。同在娛樂圈,抬頭不見低頭見,英雄惜英雄不行嗎?”
“單喜喜,你別騙我……”
“我單喜喜是騙人的人嗎?”單喜喜不悅,“我劈腿的時候從不以劈腿為恥,專一的時候我也言出必行,周森這根平衡木,我是走定了!”
一提到周森,我只好換話題,搜腸刮肚地道:“對了,那個……你有沒有失去那個……‘性趣’的困擾?”
單喜喜來了精神:“畢心沁,你這更年期來得也忒早了吧?”
我脫口而出:“去你的,我還沒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呢!”
“你是說你和孔大翻譯吧?”單喜喜頭頭是道,“那也不稀奇,愛情久了免不了變親情,你和一個親人講‘性趣’,惡不惡心的?抱在一塊兒不失眠就行了。繼孔大翻譯之后,你爭取下一任冬暖夏涼,那就是賺到了。”
單喜喜這“不貞”女子,會有這樣根深蒂固的舊思想,我和王墨都沒有想到,而單喜喜大概也想不到王墨那正人君子會那樣熱衷于肉體的碰撞。
我正感慨二人的有緣無分,單喜喜突然說:“哎?你說金色鯉魚的肉,會不會分外鮮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