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瑭找來一把鋼卷尺,特地量了一下花壇里那些腳印,發(fā)現全都是一個尺寸,39碼!
孟瑭在家里各處察看,發(fā)現天井一側的水泥地上,有一些泥巴,顯然是從花壇里帶過來的,可是,那些泥巴經過了一番擦拭,已無腳印痕跡了。除此,其余各處再無泥巴痕跡……
孟瑭在廚房為母親燉骨頭湯,那只貓聞香而至,孟瑭頭腦中正想著許多事情,給貓丟一塊小骨頭時,一下砸到了貓的眼睛上,貓“喵嗚”一叫,嚇得躲到一邊去了……
孟瑭將燉好的骨頭湯,裝在保溫桶里,四處查看了一番,鎖好各處的門,便走到街上打車。
一輛嶄新的白色寶馬,忽然開到了孟瑭身前,一個“神龍擺尾”,疾速剎車的聲音,格外響亮!
白色寶馬的玻璃搖了下來,孟瑭一看:那位叫趙芊的女孩,正坐其中……
趙芊的車技,孟瑭是領教過的,而這回,趙芊駕駛著嶄新的白色寶馬,載著孟瑭,卻開得慢慢悠悠。照這樣的速度開到市醫(yī)院,骨頭湯恐怕都要涼了呢,孟瑭幾次想催促,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為掩飾自己的情緒,孟瑭便沒話找話地聊著:“趙芊,你是北方人?”
“嗯,陜北人?!?/p>
“難怪呢……米脂婆姨綏德漢,清澗石板瓦窯堡的炭,陜北女孩漂亮哩……”
趙芊得意地一笑,唇角擴出一個優(yōu)雅的彎兒:“真是看不出:你知道的東西真不少??!”
“哪里哪里……我就在想:你這么漂亮的陜北女孩,咋大老遠地跑到玉州來了?我們這地方,除了石頭多,就沒啥吸引人的。莫非……你是來做翡翠生意的?”
“我?像么?”趙芊轉過頭來,端端直直地看著孟瑭的眼睛,一陣風吹進來,將她齊齊一條線的劉海,撩得上揚下擺,劉海下的秀眸,盈盈若水。
“像!你不像誰像呢?”孟瑭捏了下鼻子,將頭略略一低,避過了趙芊的目光。
趙芊笑了笑,嘴巴撅做小喇叭狀,忽然間將油門猛一踩,白色寶馬如影似箭,眨眼工夫便到了市醫(yī)院。
孟瑭提著保溫桶來到病房前,正要抬手敲門,卻聽見了母親的哭聲……
“詠芝,你說這些見外話干啥呀?再說了,我也沒做個啥,你就甭整天想東想西的了……”這是師父高秉魁的聲音。
師父高秉魁咳嗽了起來,咳過幾聲,止住了。
“看看,整天價讓你跑來跑去,忙上忙下的,把你都鬧感冒了……”
“感個什么冒?。俊睅煾父弑f,“我這身體,結實得很,一年當中想說是來個感冒,那真比大旱天下場雨都難呢!”
“哪有你這樣說話的……”母親的言語間,帶著一種哭腔的嗔怪,“老高,你是好人,真的……自打孟瑭他爸這一走,我心里就一直沒著沒落的,瑭兒這孩子,心里也苦,好些話,我都沒法跟他多說……”
“說啥呀,咱都好好的,比啥都強!”
“人這一輩子,跟翻書似的,一頁一頁翻,一晃眼工夫就翻完了……”母親的聲音愁愁幽幽,“老高……你讓我這心里再緩緩……好好緩一緩!等我把這幾頁翻過去,我這心里翻平順了……”
這時,孟瑭一轉頭,看見郭寶川提著一個花籃和禮盒,從電梯口那邊走了過來。
孟瑭敲響了病房的門,師父高秉魁將門拉開,孟瑭笑著說:“媽,郭伯伯來看你了!”
孟瑭母親將枕頭豎了豎,要朝上靠一靠,郭寶川進門顧不得放下花籃和禮盒,便連忙說:“哎呀呀,躺著躺著……這陣子忙得我是胡抓亂挖,都差點忘記過來看弟妹了,咋樣,最近恢復得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