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主要原因。關(guān)鍵這陶璐一天到晚總是沉著臉,很沒有生氣的感覺。誰跟她說話,她都是愛理不理的。以沈浩然看見狗跳都要眉開眼笑的陽光個性,看見這張仿佛被毛刷子刷得只剩下了五官,鐵青鐵青的面皮,常常覺得像活吞了一個李子,要胸悶氣憋上半天。跟陶璐多說幾句話,他總以為自己欠了她一筆巨款,生出萬般壓力。
陶璐走起路來也是一本正經(jīng)的,平日里不管在哪兒碰到,一般都不會主動搭理沈浩然。見她半天不說話,沈浩然只得有話沒話地扯家常。
沈浩然問一句,陶璐答一句,然后就是赤地千里的寂靜。
這女的這么悶騷,以后你倆在床上怎么辦。沈浩然在心里將陶璐日后的老公擔(dān)憂了一番——其實他挺擔(dān)心陶璐以后會找不著男人。最后沈浩然終于把心一橫,問了個一直不愿提及的問題:“這次考試你考得怎么樣???”
“考得不好,考得不好。”一提到成績,陶璐皺了眉,神色也有些異樣。沈浩然心頭一震,哇,她還可以做出這樣的表情啊。
“多少分啊?”既然開了頭,沈浩然只能硬著頭皮問到底。
陶璐慢悠悠地,輕巧地報了一個數(shù)字,立刻把沈浩然嚇得魂飛魄散,恨不得當場四腳著地變成一只海龜,把頭縮到龜殼里去不再露臉。
“你這還叫‘考得不好’?我的姑奶奶哎,你也別太謙虛了,不怕遭報應(yīng)嗎?”沈浩然半真半假地惱怒道。
陶璐搖頭道:“不不,真的考得不好,這次我連班上前五名都沒進。”
也許陶璐的確是真情實感,為沒進前五名感到遺憾。但是這話進了沈浩然耳中,卻變得不那么中聽。沈浩然想,這大概就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吧。
其實小的時候,沈浩然對陶璐的印象遠沒有現(xiàn)在這么差。
他們上的還是同一個初中。記得有次學(xué)校搞活動,陶璐上臺表演過才藝。彈了首什么曲子沈浩然完全沒了印象,只是還記得那舞臺的燈光一打,陶璐穿了件白花花的裙子,坐在一臺黑亮的鋼琴前邊,雙手像跳舞一般彈奏的場景。說他被舞臺上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生給勾去了魂,一點兒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