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伍德站臺。列車離開。我手里是兩張單程車票。
《看》雜志的拍攝合約兩天之后就要到期。房間零亂,寫著編號的膠片、照片小樣、沒有晾干的衣裳。
我拿起一條膠片對著燈看,因為索菲的知覺方式,紐約的夜晚前所未有。
拔下七個數(shù)字,我的生活就要改變。
“是你,我知道?!?/p>
“索菲,我要帶你走。在兩天之后?!?/p>
“我——”
“從此,我是你的手杖。”
“可是——”
“后天上午九點,我會敲門,帶著兩個人的車票?!?/p>
“好,我等你。”
頂層。門鎖著。一枚圖釘。一串藍石手鏈。一張紙,孩子的字體:
原諒我,不能登上你的列車。
我是你漂泊的一次邂逅。是這樣。我是個羈絆。所以,我逃開了。相信你所相信的,并且永遠相信它。我記著。一天,我會走上拉貢街。用我明亮的眼睛,敲響你的門。去擁抱你,用年輕或是老去的身體?,F(xiàn)在,我寧愿在黑暗里獨自甜蜜,守護你給我擦亮的藍。一個人想著有你的日子。并我用最明亮的靈魂愛你。
你揚克斯的情人。
我輕聲念她的名字。用“巴黎人洗衣房”的鑰匙,在一張車票上打下一行點兒,這是我僅會的盲文:我愛你。
我摘下索菲的字條。藍石手鏈收緊在手腕上。那枚圖釘釘著一張永遠無法打孔的車票。
中央車站。我的到來,我的離去。這一次不是格蘭伍德。
“紐約,我會回來?!?/p>
列車開動。我聽到一個女孩兒在不遠處。白色手杖一聲晶瑩。
我回頭看見最璀燦的城市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