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一塊現(xiàn)大洋，想看小春拿著五彩風(fēng)車笑。

主意拿定，他來到了江湖藝人們畫鍋撂地兒的雜耍場子。他的腦袋剛擠進(jìn)人群，一塊厚實(shí)的青磚“嘭”地砸在了壯士的腦袋上，碎成了幾塊。圍觀人群爆發(fā)出噼里啪啦的掌聲，有人順手往地當(dāng)間兒扔銅板。壯士光著膀子，雙手抱拳，轉(zhuǎn)著圈兒朝人群作揖致謝。

鐵生悄悄勒緊了灰色馬褲的布腰帶，輕吁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壯士身邊。他抬起頭，滿臉漲紅，小聲喊道：“老板……”

壯士轉(zhuǎn)身，看見了鐵生，一臉疑惑。

“我……我也能演?！辫F生略顯緊張地說。

人群躁動起來，指手劃腳地澆油拱火。

壯士握了握雙拳，握得嘎嘎響，彎腰瞪著鐵生，笑著挖苦道：

“喲呵！你也能演？你小子威風(fēng)……掌上能站人，命根能走馬，胸口碎大石！你吹牛皮唬我哪？”

鐵生低說：“我能演！”

壯士吐口痰問：“怎么著？小混蛋！砸爺爺?shù)膱鲎?？?/p>

“老板，我不敢砸場子！我……我想掙點(diǎn)兒錢！”

鐵生紅著臉，小聲地辯解，生怕做了虧心事。

“你大爺?shù)?！來爺爺?shù)娜豪飹赍X，還不是砸場子？往地上瞅一眼，看見白圈兒沒有？就憑你這小混蛋，窮昏頭了吧你？”

說完，壯士不耐煩地把鐵生往白圈兒之外推搡。鐵生踉蹌后退，一邊不住地懇求道：“老板，您賞個(gè)臉！我就是想掙點(diǎn)兒錢！”

看客們繼續(xù)火上澆油，熱火朝天地鼓起掌來。

推了幾把，壯士心里也有了底氣，心里卻恨恨地罵：真他媽的不知天高地厚，哪兒來的愣頭傻小子！自己丟臉不嫌夠，還騎到別人臉上來了。計(jì)由心生，他滿臉不屑，高聲問道：

“你真行！你演什么？”

“頭頂碎磚！跟老板一樣！”

“真新鮮！大伙兒都看過了，還要你來獻(xiàn)丑？”

“那……”

鐵生支支吾吾，一時(shí)間失去了主張。見對手慌了神，壯士嗤笑了一聲，彎腰撿起一桿長矛槍，往地上一杵，高聲說：

“演這個(gè)吧？”

鐵生看了一眼長矛槍，矛桿四米多長，矛纓猩紅，矛尖锃亮，烈日下閃著銀光。他握緊了拳頭，手心里捏一把汗，慢慢平下心。

“好！”鐵生心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