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年輕的牧馬人(3)

中篇小說卷·上 作者:優(yōu)秀蒙古文文學作品翻譯出版工程組委會


父子倆又走進大雄寶殿,在門口叩拜了半天。走出三座廟堂時,還得稍事轉殿。轉殿時,阿爸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或是七七四十九次,或是九九八十一次,總之都是些經文。

最后是轉動法輪。這在朝克巴雅爾是件非常有趣的事。他幫著阿爸推法輪時,覺得這大銅輪子很輕,可當父親停下來時,自己怎么推也推不動了。他想再多推幾圈玩玩,便向阿爸投去懇求的目光。

阿爸說:“孩子,干啥都得有個規(guī)矩,有個分寸,胡來可不行!”

阿爸說完,拉著他的手回家去了。

從那以后,阿爸常領著朝克巴雅爾去廟里拜佛,在廟墻外轉殿,不久,朝克巴雅爾覺得膩了??膳紶柛械郊拍瘯r,一想到法輪,他的興趣就來了,很想再去推推它。

兒子漸漸長大,離開父親自己也能轉動法輪了。

一次次去廟里,一回回轉法輪,朝克巴雅爾發(fā)覺,法輪越是快就越是輕,推著它轉動,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愉快。慢慢地,朝克巴雅爾把轉法輪當成了好玩兒的游戲。

隨著法輪不停地轉動,朝克巴雅爾不知不覺地長到了十三四歲。

一天,朝克巴雅爾對蘇美家的家仆桑羅布大叔的獨生女兒賽罕其木格說,要給她開開眼,領她去轉轉法輪。他領著賽罕其木格到了廟門口。賽罕其木格一看到金剛就嚇壞了,撒腿就往外跑。朝克巴雅爾在后面邊追邊喊:“別怕,妹妹!別看金剛挺大,可他是泥捏的,我還上他的胸脯上玩過呢,沒事兒!”

但賽罕其木格嚇得兩腿發(fā)軟,好說歹說,才躡手躡腳地跟著朝克巴雅爾從殿東面的小門進了廟宇。

他倆在廟堂里汗流滿面地推動著法輪,覺得世上沒有比這更好玩兒的了。突然,賽罕其木格感覺頭暈眼花,朝克巴雅爾趕忙跑到她身邊說:“沒關系!再往回轉,你的頭就不暈了。”

于是,他們推著法輪,向回轉開了。這一轉,可壞了事!一個綽號叫道格吉爾①的麻臉喇嘛根比勒正好到廟里來,那天正輪到他看殿。他一進廟門,就看到兩個孩子在倒轉法輪。倒轉法輪,在佛門可是大逆不道、天理難容啊!

“孽種!”根比勒吼道,撲上去擰著朝克巴雅爾的耳朵,使勁往外拖。朝克巴雅爾的耳孔里嗡地響起來,渾身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耳朵被人揪住,跑也跑不了,他只好閉著眼,咬著牙,一蹦一顛地被拖著走了。

嘴巧的賽罕其木格,這時嚇得連哭都不會了,只是苦苦求饒:“道格吉爾嘛嘛!求求您,放了他吧!我們實在不知道啊,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們的父親才是道格吉爾呢!我是道格吉爾的爺爺!”

麻臉喇嘛難得有這次立功的機會,他把朝克巴雅爾拖到廟門臺階下,吼叫了一聲,廟堂里立刻跑出兩個小喇嘛。他把朝克巴雅爾交給他倆,自己走回了廟堂里。

不一會兒,根比勒拿出一塊木板。他讓兩個小喇嘛幫著,把朝克巴雅爾的爛褲子扒下來,壓著他趴在地上,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十大板子。站在跟前的賽罕其木格,看都不敢看,背過臉失聲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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